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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荧惑守心(下)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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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安稳,久久的沉睡弥补了张日山不在时的心悸与失眠,等梁湾从睡梦中醒来时,果然屋内只剩下她一人,窗外传来在院子里同卫兵玩耍的张潼笙恶作剧式的叫喊声。抓着书桌上留下的糕点塞进嘴巴,看着上面附上草写的简洁的道歉函,张日山在这种事情上总是不守信用的,老的时候不守,原来年轻时也一样,总是自顾自的便替她做了决定,最后再一句为她好便给了解了。想到这里梁湾心中不免气恼的很,但又觉得总不至于为了这些事打电话去他办公室发难,更加不可能带着儿子跑到城防部堵门儿。不过,她是个记仇的人,一笔笔算在了心坎里,盘算着走之前一定要挑个时间连本带利得捞回来。

  

  接着几天梁湾再去红府便有了忌讳,更加谨慎了许多,正赶上洋先生沃特.费恩从广西赶回来了,便拜托齐铁嘴带上张启山差遣的人送张潼笙去那里,看护的甚是紧密。丫头与她交谈一如从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期间还送了几双做好的小鞋子给梁湾让她给张潼笙替换着穿,梁湾心里不落忍,总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说来也挺奇怪,自从送螃蟹那一日之后梁湾倒是觉得陈皮总是在刻意躲着她,思前想后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潼笙这阵子不来院里玩,再配上这冷风飒飒,我这里更显得冷清。”丫头喝完药将药碗推给了桃花,唇角留下褐红色的印记,加上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皮,看起来像是老片子里的吸血鬼一般。

  

  “夫人有所不知,这孩子淘的不行。教书的师傅可是换了好几个,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有多不容易。”梁湾浅饮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故意走的近了一些,坐在了丫头床边,显得很亲昵。“那么大点的孩子能学什么,别累坏了脑袋。”丫头不以为然的轻笑着,也是很自然的将手贴在了梁湾的肩头,外人来看一副姐妹情深的热络样。“他这岁数把说来确实小,但是我们那个时代吧,凡事都要从小抓起,尤其是什么英语这种语言类的学科,一不留神可能你就垫底了。我们总要回去,提前给他打牢基础,也很好……”梁湾伸手帮丫头整理衣服,不着痕迹的检查了丫头的腋下,脖颈,肿块比以前的更大,而且还不止一个,紫青的斑点遍布了脖颈后部。“你们那个时代也太吓人了,孩子们好可怜啊……咳咳咳……”丫头似乎有些乏累,斜靠在枕头上打盹儿。

  

  “谁说不是,可不学,不改变就落后于人,落后就被淘汰,物竞天择没办法。”梁湾小心翼翼的帮丫头按摩头部,丫头似乎很享受,闭着眼脸上却带着笑容。“说的是啊……物竞天择,我们都在努力却躲不过物竞天择……”丫头忽然睁开眼,声音突然有些哑,一种别样的悲凉萦绕上头,仿佛她不只是哀叹自己的身体有种悲天悯人的大气度。“换个话题,闲聊也搞得这么压抑不利于你恢复。”梁湾的手指轻轻按压在丫头头部的的穴位上,有节奏的,一丝不苟的。“梁湾,别揉了……早些回去陪潼笙吧,多休息几天,别过来了。我知你乏了,不想占用你太多时间。”丫头的手掌盖在梁湾的手背上,手心里透着冷气,冰凉刺骨,让梁湾打了个激灵。“怎么会……照顾你能用的着什么力气。”梁湾此时的话出自真心,面对一个饱受病魔摧残的人作为医生生出了自然而然的怜悯,甚至有时候她回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的真伪,下意识当做这是丫头受了第二次苦。

  

  这平静的日子消磨着生疏,消磨着敌意,消磨着拒绝,消磨着偏见,人心是肉做的,时间长了总会软的。对于梁湾长期的帮助,丫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百般推拒希望梁湾能在离开前的日子里多陪陪自己的丈夫。面对这样细致的好心再拒绝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做作或者另有图谋,甚至她觉得自己之前的防备都有些多余,梁湾承了丫头的好,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用药细则都交代给了桃花,便离开了红府。随着城郊杀人案的告破,城里城外似乎又归于安静,陈皮一直提着的心也跟着回到了原有的位置,平静消磨了疑虑换来了再一次的心满意足与自我催眠。尹新月一去或是被家族大事牵绊归期难定,国家分崩离析,战祸延绵那里又紧挨沦陷区,不论运作何事恐怕都需要时间。

  

  大概是太清闲,家里也没什么人所以梁湾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总之就是闷声作大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这闲暇时刻,有了该学点什么来提升一下自己的错觉,这样回去了是不是还能证明自己有所长进。可挑什么不好,除了包饺子只会烹饪速食的梁湾对民国时期的灶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着学几道张启山家常吃的菜给某人解解乡愁。梁湾认为要干好这些事一定要自己一步一步打牢基础,倔强的从生火开始,本着一切亲力亲为的原则拒绝了管家留一个伙计帮忙的的好心全靠,自己扒在灶台下面倒腾。梁湾干这种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搞出大乌龙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总是心存侥幸的认为2018年烧厨房不代表1935年还会烧,恰巧就忘了技术的高低很有可能加强风险概率。先是十分不恰当的添柴,接着没有技巧的拼命扇风,弄得炉膛里的灰到处乱飞不说,火苗还越来越弱,甚至都要被填进去的柴火给压灭了。梁医生在手术台上向来都是以冷静克制著称,诚然也有被吴家三少爷吴邪吓得吱哇乱叫不敢给黎簇挑线的情况,但那都相对特殊。

  

  梁湾弓着身子趴在地上,半个脑袋都快塞进石头堆砌的炉膛了,额前的头发受到高温后自然卷曲都不需要去什么美发沙龙找什么托尼老师,这股为了能搞定一顿饭,脸也不要,命都要搭进去的精神,相信回到过去某人并不会很欣赏,并且没准还要不冷不热的吐槽一阵。梁湾费力地把之前拼命捅进去的,差不多手腕粗细的柴火给弄出来,还是细致的看了看焦黑的另一头,并没有发现燃烧起来的迹象,便把它们丢到了一旁,然而隐藏在焦炭内的暗红色小火星,逮到了机会窜了出来引着了一旁的柴火堆,正在致力于保护炉膛小火苗,做饭之光的梁医生哪里会发现孱弱的野生的小火星很快便成了小火苗,逐渐茁壮甚至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超过了她拼了老命保护的娇弱的小火苗,成了势气窜起来老高。手忙脚乱的梁医生还算是能够紧急应对,还知道先喊人来灭火,张大佛爷张启山的府邸大概除了他大婚那一日就没如此热闹过。

  

  “夫人啊……您快别为难我了,这里有我们就行。”老管家平日里都是衣着整洁头发一丝不苟,今日却慌乱的满头大汗,一脸惊慌。梁湾自己过意不去,总觉得事情因她而起非要继续帮忙救火,“管家……您别怕,我不捣乱!”老管家听了这话腿都软了,差点给梁湾跪下,正直二人纠缠不休之际。“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梁湾!梁湾!!”张日山的声音就仿佛就是活佛吟诵超度经文,管家的萎靡跟着就去了,使了眼色让小葵赶紧把梁湾推出去。大家当然是对着火的实情选择善意的隐瞒,但张日山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被推到面前,蓬头垢面,满脸烟灰,裙角都烧掉一部分的梁湾。“梁医生……玩刀也就罢了,玩火可不好。”张日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开始揉搓梁湾的脸,灰越抹越黑,不由得停手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我!眼睛是VCR监视器么……”梁湾见他笑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尴尬的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头发燎了,裙角烧了,满头满脸都是灰的。我相信家里的这些人也不会为了救火把你推到最前面吧。小葵看看保温桶,和暖壶里还有热水吗,带她去洗洗,换身衣服。”张日山晃了晃头,把梁湾巴拉到一边挽起袖子,接过一个水桶走进冒着浓烟的厨房。“小心……点。”他来了,梁湾便也没那么倔强了,性子自然而然的软下来跟着小葵上了楼。洗洗干净,把焦了的发梢剪了去,小葵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床上放着准备好的衣服,梁湾深深的叹了口气,果然在烹饪这方面她实在有些高估自己,点着自己家的厨房也就罢了,竟然还能把张启山张大佛爷家的厨房也给点了。想到这里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套房,站在开放式厨房旁,对着悠闲地喝着茶挑眉小看自己的张日山,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做一道拿手菜来证明自己并不只是个五谷不分的吃货,那似乎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是,但实际上它是未来才会有的事啊……

  

  忽然猛得房门被推开,梁湾吓的回转了身,领口大敞,甚至胸口都挡不住,春色外泄,好一番看得人心神迷乱的美景。“你!不会敲门么!色狼!”梁湾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娇喝道。“我敲了半天门,你自己不应声,我以为你出事了,才进来。色狼是什么?”张日山有点不解,但这个词汇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本来的羞怯隐去,更上前一步拉住梁湾困在胸前质问着。“就是……登徒子的意思……”梁湾别过头,脸有点发烫。“算起来……我是看自己的堂客,怎么就登徒子了。”这样的解释张日山反而戏谑着有点有恃无恐。“能一样么……你才多大,他都多大了。”梁湾仿佛没注意自己的这句话让抱住自己的人心里更加别扭。“有什么不一样,就算年岁虽然不一样,人可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张日山气的腮鼓鼓的,刚才的成熟稳重已然退去,露出了少年的模样。“醋了……他才不会这样吃醋。”梁湾白了一眼,娇笑着想要推开他。

  

  “醋都不会吃?那年轻的我始终要比年纪大有情趣一些。梁医生,吃醋这种事不得多看两眼,不然走了以后可没得看了。”张日山的手渐渐松开了,梁湾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的浅笑,自顾自的系着胸前的扣子。“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又是跟八爷学的吧,俏皮话撩妹的启蒙看来是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单身狗齐铁嘴?”梁湾停手转向他,说着这些的张日山自己的脸都有些羞赧的憋红了。“我让你吃得苦会比他多吗?”张日山渐渐严肃起来,似乎这个问题梁湾必须回答。“……不多,至少没让我追。那现在的你很多年后还会让我受那么多苦吗?”梁湾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回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询问。“……”张日山低下头把侧脸贴近梁湾。“什么意思?”梁湾佯装糊涂向后退了一步。“都说了不多,我又肯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还不表示一下。”张日山地这句话恐怕不知道腹诽了多久,竟然如此的顺溜,梁湾笑着摇头,有些无奈,但还是慢慢地贴近了对方,不料闭着眼等了一阵见对方没什么,张日山大概是以为这个奖励没什么希望,突然转了正脸。

  

  就这样两个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一个电视剧里演绎了不下一千遍的桥段发生在他俩身上,简单的一个轻吻,变成了两片嘴唇的纠缠,交叠的身体落在床上,似乎陷入了那柔软的床垫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花一样的印记落在雪白的颈子上,仿佛是一种无形中的鼓舞,滑动的手指像着了火一般,梁湾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蒸发了,脑袋发蒙只能听到对方和自己的喘息声。正在迷蒙到无法克制的时候,小葵在门外的一句火扑灭了即时的冷却,恰到好处,这样的亲吻并不是没有过,虽然那种要从身体中窜出的欲望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难克制,但也并没有进行到让人觉得尴尬到无法面对的地步。“……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带节奏,这张脸就是我梁湾一辈子的克星。”梁湾不满的嘀咕,张日山撑起身体,脸在很近的距离看着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你这小声,又是说我坏话。”张日山侧过身体,盯着梁湾的侧脸。“我是说,自己之前就是太着急才会那么主动,结果还没回过神就被人吃干抹净,像样的婚礼也没有,唯一一张婚纱照还是婚礼当天的自拍……”虽然这只是梁湾缓解羞赧和尴尬的一种说辞,但张日山却听进了耳朵里,听进了心里。“都没有么……自拍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不会了……我保证。今天恐怕是没办法在家里吃饭了,我还记得的要带你去吃板鸭的,一直也没吃成,择日不如撞日。”张日山将梁湾拉起来,帮她系好了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午饭下馆子,长沙城里有名的老字号板鸭店,除了有点咸梁湾觉得味道真是好极了,结了帐牵着手并肩走在街头,像这样和张日山一起上街逛一逛的日子,之前不多,试探她的那几次勉强算,来到这里也好像还是第一次。忽然张日山停住了脚步牵着她的手突放开了,以为是遇到了什么熟人却久久不见他开口。

  

  “怎么突然发呆?”梁湾这才歪着头看张日山,发现他的视线似乎在对面的店铺上,是一家照相馆,门面崭新应该是新开的。“不是说没有像样的结婚照?”张日山的实现收回来落在梁湾脸上,有种希冀。“我……我说说的……你当真了,其实……”梁湾忽然鼻子一酸,感觉眼睛蒙了水汽,似乎越临近离别便越有些矫情矛盾。“照个相而已,哭肿了眼可就不像样了。”张日山扯了扯梁湾的手腕,照张相的愿望他还是能满足的,矿洞里那场虚幻的婚礼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恰巧梁湾的提醒,既是补偿梁湾,也存了一个在梁湾离开之后能有什么留给自己做个念想的私心。进了照相馆很快挑了一件很有时代背景的改良婚纱,头纱简单的盖在头上,梁湾抖落着比平常旗袍宽大一些的裙摆,走到张日山身边一脸询问的样子。张日山还没开口,老板却忙不迭的夸赞,是如何的郎才女貌,如何的相配,语言不吝夸张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起来,但在相馆老板眼中这正是新婚燕尔真正的模样。

  

  相机是一台看不出品牌的木质外拍机,三脚架上顶着一颗皮制伸缩在240毫米左右的大镜头,相馆老板手持左手持气囊快门,右手拖着考镁粉点燃的闪光灯,整个人弓着身子藏在照相机的黑布里。“哎,两位璧人考的近一些,好不啦。”相馆老板听口音像是上海来的,一张照片折腾了许久,终于拍成了。临走时,张日山将拍照的钱放在柜台上推到老板面前,而老板则在取相的本子上写好了取相片的时间和付款人的姓名,原本一张相片从曝光到显影定型只一小时的时间,但由于某些原因相片至少一周后才能洗出来,生活在数码照相时代的梁湾略有些小失望,不过想想仅是一周倒也不算漫长。出了相馆梁湾抬起张日山的右手,拨开袖口看手表的指针,点点头说:“这里离教堂不太远,我们一起接那小子回家?”张日山则赞同的点点头,不过本来觉得张启山给他一天的休假时间很充裕,但似乎与梁湾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长官!长官……你可让我们好找。”忽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跑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士兵,好像是在叫张日山。“你们是……有什么事吗?”张日山回身站定上上下下的打量对方,似乎认出来两个士兵是前阵子新招募进来的,他有些印象,只是这么急的喊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两个士兵敬了一个不太正规的礼,其中一个从自己胸前口袋里掏出被撕下来的半张纸,上面似乎是张启山的字迹,只是字迹有些不太像往日那么洒脱,写着:急事,速回。张日山皱着眉端详好一阵子,抿了抿嘴,把纸条收了起来。“既然有急事,抓紧回去吧,别让佛爷等,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梁湾捏了捏张日山的手指,以为他不好想自己交代便宽慰道。说罢便一个人转身要从反方向离开,张日山急忙拽住了她:“急什么,叫辆车。”然后招呼了一辆洋车,把她送上座位,直到洋车消失在街口,自己才跟来的士兵走了。

  

  梁湾心想着今天到教堂早,还可以和洋先生讨论一下丫头的病情,拉车的腿脚很利索比梁湾预期的还要早到,车子到了教堂口的阶梯下面,梁湾便付了钱自己向上走去。当晚教堂给难民布道,顺便施粥,里里外外都是人有些乱,看见人多梁湾便加快了脚步往教堂内走。穿过人群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便是穿着白衬衫,深褐色西装长裤的沃特.费恩,他耳朵上带着听诊器正在给一个病人免费诊治,见梁湾来表情有些惊讶。“梁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沃特.费恩将听诊器拽下来,对着并人点点头,站了起身。“医生……小莲是不是带着潼笙回去了?”梁湾以为自己来晚了,因为凶杀案小冬最近来接他们的时间都会有些提前。“不……梁小姐你不是大概两个小时前把他们两个带走了吗?当时你走的时候表情不太好,我以为你……心情不好。”沃特.费恩低头看了看手表用手指敲了敲表盘,又抬头盯着梁湾十分疑惑,他不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严重,会让站在眼前的这个活泼的女人露出如此惊惧的表情,面色惨白仿佛停止了呼吸。

  

  “……我,我……”梁湾声音嘶哑,脑子里紧绷的弦好像砰的一下断开了,从秦岭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给自己心里设防,也知道那个复制的梁湾一定回来找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下手,话没说完不由得人崩溃的就要往后倒。“梁小姐……你没事吧!有什么事可以和我直说……我能帮的一定不会不帮你。”沃特.费恩拽了一下梁湾,发现她手冰凉,还在不断的发抖,便安抚她坐下来。梁湾慌乱的有些六神无主,她想象不到张潼笙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有时间,如果她复制自己的记忆该知道自己对孩子的感情,可转念,这个复制品是利用那个占星师伊达.伍尔夫仅仅相处不到一个月时间的记忆而化成的,又怎么会对孩子有真正的母爱,越想越觉得恐怖,不自觉的抱着头打哆嗦。“梁小姐?门口有个人叫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老修女走到梁湾身边蹲下来,把门口一个人给她的东西双手捧着送到梁湾面前。

  

  梁湾捂着脸的手拿了下来,盯着那老修女手中托着的东西,是一方白色丝帕,丝帕的一脚绣着木棉花,那是红家的象征。她看着那方丝帕似乎有些抓住了头绪,谢过老修女将那丝帕接到自己掌中,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层是一只白色的粉蝶,那粉蝶被人揪断了翅膀;将粉蝶取出来放到一旁,梁湾已经知道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一个人,将整方丝帕打开,上面用很娟秀的小楷写了一个地址,结尾表明让梁湾将帕子在教堂中众人面前焚烧掉,一个人来救孩子。梁湾将手帕收拢到胸前环顾四周,难民涌动在教堂之中,不敢保证做了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安排了眼线,她只得当着众人的面将手帕烧掉。“我该怎么办……究竟该怎样把地址留下来?”梁湾踌躇着,又担心自己在这里是继续浪费时间。“梁小姐……要走了吗?”沃特.费恩似乎觉察出梁湾这些异样的举动仿佛引起了一些难民安心,他们相互点头然后推进角落和人群,便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我……我本来想问问之前给医生的那份红府夫人的检查样本有没有出结果……”梁湾本想说自己确实要走,忽然灵光一现盯着沃特.费恩非常自然的问这问题。“哦……Of course!What happened to you?”沃特.费恩假意拿出一张写满了英文的纸递给梁湾看。“I didn't half get into trouble。I need you to deliver the following address to my home.原来是这样?那这个病毒的学名我没搞明白,您能给我讲一下?”梁湾假意读着上面的字,然后将那张纸还回去指了指上面的字。“Sure , I 'd be delighted to . ”沃特.费恩抽出口袋里的钢笔将梁湾口述的地址写在了那份自己要递交的瘟疫疫情报告上。“医生谢谢您,我一定告诉二爷,夫人的病有机会治好,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梁湾向沃特.费恩告谢,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用这种方式留下地址是不是安全,这群人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恰好懂的英语,不管如何总要赌一把,说完便向沃特.费恩和老修女告辞,消失在夜幕下的教堂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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