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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人生佛魔间(上)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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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满一岁的张潼笙虽不说是健步如飞,也算是步伐稳健,是同龄人中行走的先驱者,那爬高上低真是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干不了。这个小孩不知是继承了父母中谁的性子,对得不到东西和办不了的事情异常的执着,在白乔寨不是到鸡窝里拔母鸡屁股的毛,就是拿着小棍儿满院子追着羊羔子跑,吓的那班动物,该下蛋的下不了蛋,该产奶的产不了奶,引得附近的村民怨声载道。也亏得小孩子天生一股机灵狡黠的劲儿头再加上丧子之痛让大土司时怀婵喜欢的不得了,哪怕是每天都有人告上几状,她也全然不在乎。“大土司你不能总是这么惯着他,还有夫人,你们这样轮番的上阵,这孩子本来就是个混不吝,以后还不知道要上那座山捅破谁家的天呢!你看看那狗让他欺负的……”张日山指着院子外骑着一只名叫末伏的大白狗挥着小鞭子,乐得前仰后合的张潼笙,那白狗的本是耷拉着耳朵,让张潼笙这么拽着两只耳朵肿得立起来好多天。

  

  “这呀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挨,人家潼笙好吃的从来不忘了末伏,本来这末伏是在这里避难的一个鲜族人家里养着的肉狗,要不是潼笙这狗等到夏天就得被吃了。”尹新月不以为然,她倒是觉得张潼笙天生有一副柔软心肠,是个特别仗义的孩子。“什么叫混不吝,张副官你这话我可不喜欢。欺负人也都是表象,潼笙似乎天生就和这些动物关系很好。总不能孩子想和动物们亲近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拦着吧。”时怀婵非常认可尹新月的话,对着张日山摊手,表示要多给孩子接触世界的机会。张日山被她们轮番的教育,脑子昏的要命,转而向一边嗑着瓜子看好戏的梁湾求救,“你可别看我,我就是刚被她们教育结束的人,我才不再踩这个雷呢。”梁湾斜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时怀婵和尹新月在护着张潼笙这方面真是相当突出,她起初也担心张潼笙会因为大家对他的好变成一个泼皮,毕竟惯子如杀子,但是经过一段时间观察,时怀婵和尹新月还是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是不会退让的,不能做不该做得事情张潼笙也不会去做,这让她这个当妈的很欣慰,也感觉得很惭愧,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分离,一直都是大家在帮忙照顾自己的儿子,如果只是一些小小不然的事情自己又何必苛责。“你们围在一起说什么呢?我叫你小子去霍三娘递话,你办好了吗!你小子别以为当了爹就能消极待命……潼笙乖……伯伯抱。”张启山正从门外走进来,瞅着被女人们围困的张日山气不打一处来,身后跟着的张潼笙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张启山的教训他爹表情,临了一把抱住张启山的腿指着他爹吃瘪的脸咯咯的笑着。张启山也喜欢这个皮实的男娃娃,弯腰将他抱到臂弯里,走到尹新月身旁他们反而更像是一家子。

  

  “八爷说他替我跑一趟,让我告诉您,放一百个心。我去了舵里,说您到白乔寨,我就赶来这里了。”张日山收起了玩笑脸,很认真的向张启山转述齐铁嘴的话。“嗯……也是我欠考虑,似乎这种说合的事情交给你,也确实有些为难。你肯定是没给霍三娘好脸色吧……既然老八愿意,那更是锦上添花,我猜想陆建勋一定会找霍锦惜,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在长沙又没有根基,能信的只有霍三娘了。”张启山轻轻拍拍张潼笙的屁股,那小子在他怀里倒是老实了不少,专心致志的扒在脖子上抚弄佛爷的衣领。“那我们就差挽回霍三娘了,如果她能从中做些手段,那么捉住陆建勋背后的汪家头目,揪出这条线似乎就变的很容易。”梁湾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除了见到过陆晓瑜一个汪家人,其余的一个也没见过,一个神秘的以汪藏海个人意志为信仰,搞得九门鸡飞狗跳的组织,究竟背后是什么样一些厉害的角色?总不会都像陆建勋这么没用吧……

  

  “嗯……大土司那我这就带他们回长沙了,若是日后有需要我张启山的地方,只需一句。”张启山来白乔寨就是接他们一行人回长沙的,毕竟之后的事情还是在长沙城里更方便运作,如是事情不成也不至于牵连他人。“我们白乔寨对佛爷、八爷、张副官的恩情会永远记在心里,同样若是有需要我白乔寨的地方,佛爷也毋需吝言。潼笙呀……你要记得回来看土司妈妈知道么?”时怀婵仍是一副豁达豪气的模样,向着张启山拱了拱手,转而将张潼笙接到怀中略有些不舍。“大土司,放心,潼笙一定会回来看您的。”梁湾见时怀婵感伤不由得安慰道。白乔寨与张启山、二月红之间算是建立了很深的情谊,日后也成为了张启山的值得依靠力量,众人走到城门口,张潼笙在梁湾的怀里扭来扭去的总是不安分,指着张启山的马一副艳羡的模样。“这小子,眼光不赖,来跟着伯伯骑大马怎么样!咱么一路飞奔着回去!”张启山歪着头看着张潼笙用自己的胖手指着那匹四蹄踏雪,额间有一撮镶钻石样的白毛的黑马,越发的喜欢这皮猴子。

  

  霍锦惜坐在堂屋里继续饮茶,渐渐的火气算是消弭了一些,总觉得张启山不信自己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张日山这个愣头青仗着自己是上三门就胆敢给霍家当家人脸色,也是让她着实有些下不来台,喝着茶便不仅思考张启山准备和自己握手言和真的只是因为陈皮吗?正想着,只听门口的侍从叫了一声:“有客到!”话音还未落,陆建勋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声音有些兴奋的微微颤抖:“张启山回来了!”他走到霍锦惜面前又自觉离得太近,便向后退了一些。“我知道……”霍锦惜听他这么说,还是往日里那副慢悠悠的当家人派头,将茶碗轻轻放在案子上,歪着脑袋观察陆建勋。“那我可就不卖关子了,霍当家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知道他回来对霍家而言意味着什么吧。”陆建勋说着不卖关子,却还是想要在气势上强压霍锦惜一头。

  

  只可惜霍锦惜已然不吃他这一套了,言辞犀利道:“陆长官,您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我可是听说您的家眷都被人给请走了。”霍锦惜在九门也是个八面玲珑善于交际的老手,说话虽然带着刺,却绝不会过分到触碰他人的底线,用词甚是小心。“你我合作了这么久,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霍当家也应该明白什么是唇亡齿寒吧。”陆建勋走进一些,目光直视着霍锦惜,他总想将自己的颓势转嫁在他人身上。“陆长官,不如就真的直说吧,想让我们霍家帮你做什么?”霍锦惜已经厌烦了他们之间这样你来我往的,刺探虚实。“非常简单!现在压得住张启山只有上峰,我需要钱来疏通这个关系, 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及霍家人寸步不离的保护。这样我安全了,霍家才会安然无恙,并且一跃成为九门之首。”陆建勋自然不会和霍锦惜说自己要钱并不是要疏通什么关系,而是用这笔钱带着自己的妻儿永远离开这片大陆。

  

  “陆长官你这口气可不小,这是准备要掏空我们霍家呀!”霍锦惜也不是傻子,前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她不清楚,但绝不是打通关系这么简单,她心里觉得陆建勋现在的说辞,代表他怕了,想逃。“三娘最大的优点就是审时度势。只要你能保我度过难关,着长沙城日后再无九门,只有你霍家!这样的买卖,很划算吧。”陆建勋在霍锦惜身后,手里暗暗捏了一把汗。“那陆长官可要说话算话啊……”霍三娘淡淡的笑了,她当然不是真心实意向要捧陆建勋的臭脚,她只是怎么也不想张启山在站上去,也渐渐明白自己对于张启山的重要性。送走了自以为是的陆建勋,霍锦惜算准了张启山一定会派人继续当说客,果不其然齐铁嘴便登门拜访,时间刚刚好。“霍当家!真是好久不见啊……”齐铁嘴的热脸真是从门口就飞奔着进了门,不偏不倚一下子就贴在了霍锦惜的冷屁股上。

  

  “哎呦……我这是什么日子,刚走一个又来一个,我们霍家平常最受九门中排挤,谁也懒得搭眼瞧一下,今天真是转了运势啊。”霍锦惜胸有成竹自然是阴阳怪气。“瞧你那这话说的……天地良心,我今儿还真是特地来瞧瞧您。”齐铁嘴到也不生气,反正他也没皮没脸的惯了。“稀奇,我有什么好看的!”霍锦惜被他如此一说反倒疑惑了。“三娘,我们出墓也有些日子了。莫不是你就不想知道二爷如何吗?这二爷呀……”齐铁嘴这一开口,霍锦惜便晕头转向的上了勾,直勾勾的盯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耐着性子极其认真。“嘿嘿嘿,好了,老八我呀也不给你兜圈子。二爷他呀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在下墓时费了些精力,这陈皮逃了,他也就回了自己府上修养,而且啊……”齐铁嘴摇头晃脑的靠着霍锦惜坐下来,也不见外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知道他在府上,但是而且什么?你倒是讲啊?”霍锦惜听得正得劲儿,见他没了下文反倒着急起来。“而且他这个心魔,也全都除了!”齐铁嘴喝了一口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

  

  霍锦惜听完齐铁嘴的这一番话反倒没什么表示,超出了齐铁嘴的想象,赶忙说道:“三娘,你就没什么想法?”霍锦惜微微蹙眉,从桌子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回答道:“有什么想法?我本来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能有什么想法。”齐铁嘴用力的点点头说道:“也是,要不逼着自己铁石心肠又怎么在九门立足。不过人各有命,依我看你永远都不会成为丫头那样柔情似水不染尘世恩怨,亦不会像那新月夫人一样洒脱随性像追就追,她们一个是出身单纯的面摊儿,一是有豪门依靠,而你一出生便背负着霍家上上下下的期许与责任。在这乱世之中多少身不由己能与外人道,今个我来,一是叙叙旧,二是真心劝慰……如今的世道该是如何,你比我清楚,咱们江湖人讲的是一个理字,是谁的就是谁的,江湖人之间的信任和彼此的情谊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我也知道你是为了霍家的荣辱才帮助陆建勋,规矩破了总归是要说道说道,九门始终是九门,我相信你是明白人,端着没什么用,也没必要。咱们自己人决不能为了外人,外族闹个你死我活,得不偿失。”齐铁嘴这一套设身处地、循序渐进的一番柔和劝解,反而让霍锦惜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她微微喘了一口气,端着的架子彻底散了,有些六神无主的问道:“那八爷,您的意思是……”想要说出口又总觉得有股气堵在胸口。齐铁嘴叹息了一下,:“依我看,您呢不如放下执念,转机便就在眼前。话到如此,我今天就告辞了。”见她松动,齐铁嘴便马上见好就收,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拱手便离开了。霍锦惜虽然还是咽不下一口气,却也明白齐铁嘴苦口婆心给她讲的道理,陆建勋如今已是落了难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而已,不如自己借着这次机会便与张启山尽量修补关系,她不能拿整个家族的荣辱来开玩笑。按照张启山知会的事情,霍锦惜只是将陆建勋的所求以及自己安排他所在霍家废弃码头仓库的事情,以及时间地点都详细的告诉了张启山。所有的准备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用一颗充满诱惑力的鱼饵,来钓一条狡猾的鱼。他们在将码头附近的工人全部换成了张启山的旧部下,不用九门的人是怕被汪家人一眼窥出玄妙,布阵多时,终于在一个月夜,汪家人算是有了动静。

  

  只见着十来个身上利落穿着黑色褂子,绑着腿的男人,抬着两个木箱来到了陆建勋藏匿仓库。“你说他们抬得是什么东西?不应该是陆建勋把东西交给他们,怎么反倒……”张日山正趴在房顶一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听得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喋喋不休。“你怎么在这?!你……”张日山声调徒然走高,但又小心的控制在一个不易察觉的频率内,压低了嗓子,嘶哑的说道。“佛爷……佛爷同意的。”梁湾缩着脖子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指了指远处躲着的张启山。“你……不在家哄孩子……又不知道和佛爷说什么了,一定是。”张日山气的眼睛瞪得溜圆,却也拿梁湾没办法,把她拽到自己面前,用手指大力的戳了戳梁湾的额头,然后迅速将一根绳索捆在梁湾的腰上。“放心……我肯定不下去的,就看看,就看看。”梁湾用力的拍了拍张日山的肩膀诚意的保证着,却换来对方一个白眼。“信你个鬼,没一句实话……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做事全凭心意,都不想想别人有多担心。”张日山将梁湾护在怀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踩破了老旧的仓库顶板。

  

  “怎么是你……先生呢?”陆建勋见那班抬着箱子的人走到光亮处,便有些不悦的问道。“人我们带来了,何须先生来。”那些黑衣人中领头的人走了出来,指挥着身后的人将木箱小心翼翼的抬到了陆建勋的面前。借着月光,看那暗褐色的木箱带着大大的黄铜锁头,陆建勋戒备用拿着枪的手晃动了几下示意打开箱子,那人倒也没有多犹豫,将钥匙丢到陆建勋面前,他快速的捡起钥匙便将离自己最近的小木箱打开了,里面躺着的是自己还在昏睡的儿子陆薛叶。另一个箱子的钥匙并没有给他,只是拿出来晃动示意了两下,接着对方才问:“天石呢?”陆建勋盯着那人手上晃动的钥匙许久,忽然木箱中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和轻微的敲击声,他听得出来是自己的的妻子伊莎的声音,慢慢换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张启山给他的那个铅制小盒,单手打开,不知是紧张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手抖了一下盒子中的陨铜压舌便掉到了地上滚落到了阴影里。

  

  “蠢货,你真是没一件事做得好!只会儿女情长……快找!”那人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并将钥匙快速的揣回到兜里,指挥着屋里的众人分散开来寻找那滚落到阴影中的陨铜。 陆建勋也有些慌了神,但他却没和那些人一起找陨铜,只想快点把自己的妻子就出来,对着那锁头连开两枪,那锁头看似是黄铜制造的却坚实无比,子弹对它的伤害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功能。“老师……”索朗躲在阴影里有些耐不住性子,他只能在墙角处铁皮的裂缝里看到一堆人,慌忙的找东西。“别急……你总不至于进去和他们一起找吧,等他们拿到手我们就进去。”董灿的话轻飘飘的传到索朗德耳朵里,索朗轻哼了一声不在说话。只听着里面的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找到了!”埋伏在黑暗中的索朗便想伺机而动,接着听到一声悦耳的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里面的人闷声倒地,董灿迅速的将索朗推了一把,一枚细小而尖锐形似柳叶的刀片从铁皮仓库的墙壁内钻出来,那角度只差一点,索朗的鼻子便有可能被削去。

  

  “小心!”董灿压低声音显得很急,心里却彻底落了地,他知道老家人来了。“老师怎么办?”相比董灿的淡定,索朗彻底垮了脸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的陨铜,引得各路人马纷纷出动,现如今只靠他们三个人怕是无法料理。不过老祭祀给的任务如今已经和陨铜没有半点关系,而是让他密切的监视自己的老师,和什么人见面,目的如何,自己来也不过是陪着董灿演一场戏罢了。“什么情况?”梁湾低头看着下面的情形有些懵,但抬头看张日山,对方却好像早就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佛爷和家老早就商量好了……故意把他们交易的地点以及陨铜的事情散布出去。”张日山侧过脸盯着梁湾,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渐渐那笑容凝固了,红晕从皮肤里透了出来,又快速的别过脸,暗忖着真是太近了,近到自己开始心猿意马。“散布出去然后呢?怎么不说了……”梁湾见他不说话便转头,这事情越发的想不明白了,不知道张启山和董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打的什么算盘。

  

  “嗯……本家人得到消息自然要出手,他们是绝不会允许这东西落入汪家人手里的。”张日山清了清嗓子,将头抬得高了一些。“真是妙计啊……这样你们也不用费劲去找汪家人,额爸也不需要再担心我们,他可以安心回康巴洛了。佛爷就是佛爷,额爸就是额爸!”梁湾用后背轻轻撞了一下张日山的胸口,她是越来越佩服张启山和董灿在布局上的巧思。“那是当然了!别动,你看!”张日山对张启山的自信那真是深入骨髓,正在此时,之间下面的灯被打碎,借着月光只看得里面的人都在金属敲击声之下,在茫然错愕中倒下。张家人出手确实非同凡响,张日山转头再看张启山,对方打了手势示意任务结束了,可以离开此地。张启山快速的将绳索放松然后踏着墙面快速的落到了仓库的墙根边上,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便准备离去,却听得里面轰隆一声巨响,夹杂着奇怪的吼声,接着就只听见有人大吼一声:“启刀!封门!”

  

  张启山和董灿同时愣住,里面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种口令确是张家人在开启大墓时遇到厉害的大粽子才用到的。张家人鲜少会在墓里遇到对手,但也有极个别的情况,那便是遇到了奇异非凡的尸变,可是这个仓库是霍家人在遇到大买卖时隐蔽的交易场所,这里面在陆建勋没进入之前他们就检查过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发生尸变,一定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张启山对董灿晃了晃头示意他不要进去惹祸上身,迅速的盘着绳索回到了仓库顶端,上去才发现张日山同梁湾都呆愣在仓库顶部一个氧化的口子上,他快步的走过去,向下接着月光才发现一个奇怪的女人站在仓库中央,用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扭动着变形的身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多地方溃烂,并且呈绛紫色。陆建勋似乎是受伤了满脸是血,腿也有些瘸,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一点一点的向安全的地方挪动。

  

  “怎么回事?她是……陆建勋的老婆?”张启山也被此情此景惊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佛爷您下去的瞬间,那个锁着的大木箱子忽然一下子从里面炸裂开,然后……然后这个东西就出来了。”梁湾的声音抖动的厉害,月光下,那女人金黄色的头发逐渐失去了颜色,随着失去水分而干皱的皮肤一同枯萎,她的指节跟着肌肉生长的速度逐渐变化,指甲似乎变成了某种野兽的指甲一样厚实尖利,难以想象若是被她抓到会是什么样的惨状。“汪献……你们到底拿我家人做了什么!”陆建勋对着角落里奄奄一息的汪家头领低吼着。“一个小小的实验……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呃……”汪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张家人一刀扎进胸口,彻底毙命了。“求求你们,别伤害我……我妻子只是吃了药……求你!”陆建勋颤颤巍巍的求远处的张家人放过他们一家,却被对方一记暗器给结果了。

  

  张家人的果决,以及对敌人的快准狠,梁湾在张日山、以及张起灵身上是见识过的,但这两个人怎么说都是那种留着仁慈,不会伤及无辜的类型。如今这班张家本家人下手的狠辣让梁湾咋舌,也难怪张启山的父亲不愿意留在长白山的张家古楼,反而要脱离家族自立门户,人若是活的像个机器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张家本家人视人如草芥的模样和那些凶恶之徒在梁湾眼中似乎别无二致,虽然陆建勋做了许多恶事,但梁湾作为一个母亲不禁还是担心那孩子一夕之间失去了双亲日后的日子该是多磨艰难。不过她也明白张家人在这永生的诅咒当中看待生命一定是到达了另一个高度,只是作为一个到达不了那种高度的人实在是无所适从。

  

  张家的男人对家族的反叛,大都因为遇到了一个让他明白了爱是什么的女人,张启山的父亲如此,她的额爸亦是如此,在这冗长的人生当中与人相爱反而会孤苦无依,对别人来说趋之若鹜的不老容颜以及长久的寿命对拥有了爱的他们来说反而是诅咒,是甩不开的命运。张日山,那时你拒绝我,说着自己不愿意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怕对方先与自己离开,心里一定很痛吧?对于一个活了快一百年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份感情,一定无所适从吧?我庆幸自己从未放弃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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