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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陆彼陆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

  (9)

  客栈内,还是那张方桌,黑衣年轻人将一踏资料丢在掌柜的面前。“陆建勋……1905年生人,祖籍浙江宁波,出生于南京,1929年初于黄埔军校六期肄业,现任国民政府侍从室机要处技术研究室(专责电讯密码)专员。有一个未婚妻是在鼓浪屿公共租界认识的荷兰人,还有个六岁的儿子。”掌柜的拿起来看了一番,歪着脑袋看了看黑衣年轻人。“这个人是国民政府派过来,说是协调张启山工作的。虽然目前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他是一个负责电讯密码的专员,成日里和机器、数字打交道,来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上面的人忽然开始要提防张启山,还严重到找一个做技术专员的情报员来监视他。”黑衣年轻人拿起桌上的苹果,敲了敲材料里陆建勋的照片。

  

  “我们到长沙有一阵子了,目前为止我们却一丁点关于汪家人和什么机械运算系统的消息都没得到……”掌柜的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有些怀疑长老给他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掌柜的……你是怀疑背后有人留了一手,你觉得汪家人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我听着都神。”黑衣年轻人看着掌柜的,他也在怀疑康巴落人是不是真心想要对汪家人下手。“……汪家人重要吗?他们搞出来的运算系统才是最重要的。小七,你不明白吗?”掌柜的抬眼看了一眼黑衣年轻人,康巴落人真的能舍得斩断培养了这么久的爪牙么,年轻人轻笑了一下抬手举了个大拇指,心想自己还是年轻,太天真了……

  

  “这张启山的府邸确实够气派阔绰呀。”陆建勋透过车窗看着张启山府院的铁门,轻声说道,话语里似有一丝不甘心。司机按响了喇叭,与门口的卫兵交流了一番,大门缓缓被打开。陆建勋下了车停顿了一下,门口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张启山是根本没把他这个情报员放在眼里,他私底下狠狠我全,皮手套跟着咯吱作响。缓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殷切的笑容,走进大门才有卫兵引路,绕了几个弯到了会客厅的门口,他有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军容,想他张启山还要小他几岁,刚见面的时候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如今已经成了长沙的驻防,长沙最高的指挥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敢多停留,陆建勋将手套摘下来捏在手中就往里面走,张启山斜靠在一张西式阔型写字台前。“……启山兄,几日不见气色可不大好。”陆建勋一上来就用了客套话,可张启山却不接那茬。“许久不见了,我还打算叫人去接你呢。”张启山脸上看不出喜怒,异常的严肃。“不必了,听说长沙这几日,不怎么太平。启山兄作为驻防长官身压千斤重担,为党国事业已是力不从心,怎敢劳烦为小弟的事情操心。”陆建勋一上来就把调子唱的很高,这话里话外都是质疑张启山能力的套词。“……坐吧。”张启山对他这种无聊的小伎俩完全不看在眼里,轻轻拍了拍陆建勋的肩膀,陆建勋迟疑了一下就跟着张启山坐到了沙发上。

  

  “来人,上茶。”张启山的待客之道自然不是人坐下了许久茶才上来,不过就是不太看得上陆建勋这个人,早就听说过他借着鼓浪屿公共租借公干,欺辱同袍,勾结洋人的事儿。“启山兄,你我之间,不必客气。”陆建勋抬手拒绝了,脸色不太好。“不知陆兄,此次前来,是上峰有何指示吗?”张启山靠在椅背上看着对方,如今正是时局不稳之际,日本人侵略计划亦步亦趋有条不紊,国家危难应是团结一心的时刻,早得到消息国共两党要共谋合作,在这个时候派一个技术出身的情报员无非就是要制约他监视他,是怕他张启山暗地里与**结盟亦或是其他,张启山的大脑高度的运作。“如今时局不稳,人心浮动,长沙的治理工作千头万绪,上峰派我來协助你,做好完全准备。”陆建勋显得一脸忧心忡忡,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满嘴说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套话,张启山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没说话。

  

  “报告!长官,批文到了。”张日山走进来对着二人抬手敬礼,另一只手中还抱了一踏子材料。“见不到这里有客人吗!”张启山故意提高声调,假意呵斥,不过就是下了逐客令。“启山兄,你公务繁忙,我这就告辞了。”明眼人都看的明白,何况陆建勋这种整日里在机要处察言观色的厉害角色呢。“别……茶还没喝呢。”张启山转身拦住陆建勋,招呼下人上茶。“你我兄弟,同为党国效力,喝茶饮酒,来日方长。”陆建勋露出官方笑容,僵硬的吓人,与张启山握了握手,起身甩了甩皮手套,越过茶几就走了,临走张日山还象征性的敬礼。“佛爷……这人明明比你大,为什么一上来就和您称兄道弟的。”张日山转身看着笑容渐渐扩大的张启山。“这正是这人的作风,表里不一,一直以来他和我的政见都不同,对付这种人……只能以彼之道还于彼身,见到这样的人多防范。”张启山笑着看向张日山,反正你小子日子长自己慢慢参透吧。

  

  “好,我知道了,这些批文都是给您的。”张日山将手里一摞资料交到张启山手里,人就准备走。“等等,帮我告诉梁湾午休过后来书房找我。”张启山转身走出会客厅,进了对面的书房,正要关门对着张日山交代了一句。张日山点点头就往楼梯处走去,老远听着梁湾和小莲有说有笑的声音,突然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大概是想起自己翻了人家包还被张启山训斥了一顿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梁湾看着贴着墙根站在拐角处发呆的张日山。“是啊……张副官,你怎么在这发呆?”小莲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日山。“我……我,誰躲了,我干嘛要躲你!谁发呆,我想佛爷交代我的事情呢!”张日山说话磕磕绊绊的,看的梁湾好笑,心想着把自己住惯了的房间平白让给别人,多少也是难为他了,再加上他那瞪圆了眼争辩得脸更加惹得梁湾掩着嘴笑得起劲儿。

  

  这女人笑起来可真好看,书中所写,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大概也就如此。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柔荑之手掩唇,嫣然一笑,真有惑阳城,迷下蔡之姿。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怎么这么早就嫁作人妇了呢,都说是张家的夫人,却不知道夫君是哪一位,同辈还是长辈?怎么就能放任她一个人留在矿洞里头呢?“你看他……还在发呆。你到底想什么呢?”梁湾扶着腰走到张日山近前,止住了笑望着他。“你……能不能不烧我书柜……”张日山被她这么一看愈发不好意思,眨眨眼,撇这头低声说道。

  

  梁湾听完轻笑道:“谁要烧你的书柜……不过,你的书柜有这么重要么。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要回房间呢……”张日山推高了帽子,骚了骚脑门,微微蹙眉:“那怎么行,那个屋子霉味太大,对你身体肯定不太好。”今日的张日山比起往日里那个满身竖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旷神怡太多,梁湾收了笑脸,淡淡的对他点点头。“知道就好……小莲我们走。”梁湾转身挽住小莲的胳膊,就要往房间的方向去,却被张日山一把拦住了。“等等,梁湾……佛爷让你午休过后去书房议事。”张日山松开了拽住梁湾胳膊的手,心想也不知道张启山会和梁湾聊什么。

  

  矿山脚下,一个道人装扮的年轻男子,身披着卦爷的行头,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边走还边摇着铃铛,四下一个人也没有,老远听到着铃铛声边都钻回屋子里了。走进了一看这不就是齐铁嘴,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边朝着山里走去,钻过一片怪石嶙峋,就进入了一条天然形成的内凹窄道,弯腰勉强能够通过。他走的非常小心,即使如此上面还是会有零星碎石下落,走到一处宽阔处墙外望去,青山叠嶂,群山围绕,曲径通幽处几只小鹿被他吓得四散逃开。随着那鹿钻入灌木,齐铁嘴抬头才发现,前方两座山呈犄角之势,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继续随着层高越来越高的道路往上,终于走到了高处一个向外的洞穴。

  

  阳光从雾气中透过来,光线缓和并不刺眼,齐铁嘴把招牌立在旁边,从布袋子里拿出他常用的那个祖传罗盘,按照罗盘指针的方向和山上肉眼可见洞窟在纸上画出黑色的点,两座呈犄角之势的万丈高山脚下却被一条宽阔的河流劈开,俯瞰像是一个人的两条腿一般两座山绵延与第三座大山相连,而矿洞这座山从第三座山的山脊上横生出来,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头部。“这竟然是一座人形墓……哪有人阴宅选人形真是奇了怪了。”说着齐铁嘴伸出手指不停地来回掐算,接着继续端起罗盘,不知道使得一套什么神乎其神的步法,他这一套步法是祖传的除了张启山没人见过。

  

  “东属木,西属金,这里本是潜龙饮水穴,葬在此处,后人必定大富大贵,龙头朝东正朝阳,却不知道天降奇灾硬生生压了一座大山,作斩龙头之势,又不知一条不知哪里生出的大河,竟硬硬劈开了一座山,脚下有一眼泥水泉正应了脚底生疮便化火,本来只是个黄龙败穴;现如今却被那横生出来的巨峰给挤压成了人形之势……真是怪哉!”齐铁嘴心想自己也该像师父一样留个胡子,不然这定完山势连个算卦独有拈胡子的姿势都摆不了,也没人看自己白白施了一套自家的步法,浪费。

  

  这山势已经掐的差不多,也该寻寻人势了,想着便下了山,走到人多的村口,齐铁嘴便吆喝起来:“起卦了,一卦准,不准不要卦金咯!”路过的行人都匆匆避开,这年头战火连篇朝不保夕,谁有那闲钱都买点实际的,怎么能留给算卦的道人。齐铁嘴扭身便见到一个剃头匠,开口道:“师傅,您来一卦,照顾一下贫道吧。”剃头匠边擦着镜子,便无奈的摇头说着:“我这还没开张呢。别说准不准,我兜里都没钱。”齐铁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就听身后两个人议论着:“山上那个疯子太可怜了。成天疯疯癫癫的,保不齐哪天都得饿死。”

  

  齐铁嘴回身走了几步,看到一对夫妻坐在门口拨着晒干的玉米棒子,老两口听起来就是好心人,妇人回答道:“前几日我本想上山去看看他,施舍点吃的。结果不就被家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给绊住了。”心想着,这对夫妻应该是比较好说话的,齐铁嘴便凑到近前,搭起话来:“两位施主,可有寻人、寻物、解梦的活计,可否照顾一下贫道的生计。”妇人欲言又止转头去看自家汉子,男人笑了一下开口问:“且问仙长在哪个道观修仙?”齐铁嘴自是门儿清,果断的答道:“贫道在长沙城东岳宫修道。”男人听罢对着妇人点点头,妇人才急切的对齐铁嘴说道:“道长我小孙子,不知怎么每夜午夜过后就开始啼哭。”齐铁嘴笑道:“大娘别急,把您小孙子的生辰八字报于我。”妇人凑近了耳边告诉齐铁嘴:“我孙子属马,农历四月初三生辰。”

  

  齐铁嘴拈手掐算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纸符递给女人交代道:“大娘,将这个压在你孙子枕下,三日之后,买些纸钱,等他睡着取出这个符在头顶绕三圈,默念孩子名字叫他跟你回家。然后带着纸钱和红纸符到十字路口烧掉,切记烧完不能与任何人交谈,也不能回头,一路回家上床休息,你孙子就不会再出现闹夜的状况了。”妇人接着红纸符,如获至宝一般,赶忙想掏钱给齐铁嘴,被齐铁嘴制止了:“我这次不收钱……若是您孙子不再闹夜,路过您家给口吃的便是。”妇人躬身感谢,齐铁嘴继续问道:“方才你们讨论的那个疯乞丐,在什么地方能找到?” 

  

  男人抬手指了各方向,说道:“您就到村外,往东五里路的破庙里,他一般都在那待着。”齐铁嘴拱手便告辞了,转身朝东边走去。待他走远,蓝袍少年索朗从门内走出来,对着剥玉米的老两口说着:“做……哒哼好。”然后将两块银元丢到男人手里,夫妇两个虽然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但是得到了银元非常殷切的感谢他,索朗看也没看转身就离开了,跟随师父很久了,但汉语还是说的不够利索,见到不熟的人就有些拌嘴。齐铁嘴朝东边走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是杂草丛生,没多久便到了破败的庙门口,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衣衫褴褛,躺在地上打滚儿,满头是血,嘴里还不时的念叨:“别吃我……别吃我。”说着还边撕扯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是疯的可以,齐铁嘴看着他觉得自己若是以与正常人的交流方式和他说话,怕是不成。

  

  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火折子,打开吹了一下丢在地上,一阵白烟缥缈而起,齐铁嘴转身结手印做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还没开口那人已然跪在面前向大师求饶,齐铁嘴缓缓开口道:“下跪何人……惧怕何物,切说来于本座听听。”那人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高声说着:“村东李二,惧怕……惧怕!头发,头发!”远处藏在草丛后面的索朗听了忍不住想笑,这个齐铁嘴也是个戏精和一身黑的七哥不相上下啊。一番交流之后,伪装成疯乞丐李二的七哥自然是把想告诉齐铁嘴的事情一个字不落的告诉了他,心里暗骂放这么多烟呛死个人,这齐铁嘴不仅剃了他的头发,更搞笑的事情为了让他去心魔,告诉他要七七四十九日内都要去村西头剃头匠那边剃头,说是发妖就不在纠缠自己了,这卦爷的话真是三分真七分假全靠骗。

  

  等齐铁嘴走远,被索朗叫做七哥的人站起身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轻哼了一声,将假的面皮和头套全都撕扯下来,正是那个黑衣年轻人,他看着自己手里的行头,不满地嚷嚷道:“这个齐铁嘴,真也是古怪,一个乞丐怎么会有钱剃头。嗨!索朗你来了,你看看……就为了你师父这个破双簧,糟蹋了我一件行头,这工钱要加倍了。”索朗走过来淡淡的笑着说:“七哥,过几日我给你找点马毛,你再劳神做一顶。快把衣服换了吧……”索朗将包袱里的黑衣黑裤掏出来递给年轻人,年轻人笑了一下便接过衣裤点了点头。齐铁嘴转悠了一圈回到了村子里面,将手里一摞银元塞到剃头匠的手里,交代他这是乞丐剃头的工钱。“师傅,村子里最近有没有生面孔出现?”钱自然不能白花,齐铁嘴接着就问,剃头匠倒也没隐瞒告诉他附近总是有日本人在矿山附近出现。 

  

  “这个张启山……布防官做的还挺舒服的!你给我派人盯着他,有任何情报,立刻向我汇报!”陆建勋从张启山的府上出来就觉得气不顺,他指着自己手下卫兵的鼻子,怒斥道。“是,长官!可若是抓不住什么把柄,上峰那里如何交代……”他的卫兵有些胆怯的说着。“……谁说一定非的是抓住的,没有把柄就制造把柄,笨蛋!”陆建勋心里并不仅仅惦记着布防官和长沙,他惦记的是自己真正的任务,长沙老九门就是如今阻挡他的眼中钉,而张启山便是肉中刺,迟早都要解决。

  

  “佛爷……张日山说您找我……”梁湾轻轻叩门,得到回应便走进去。“梁湾……来,坐下。”张启山从书桌前绕过来带着梁湾坐下。“您找我还有什么事……”梁湾见张启山一脸和颜悦色,忽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你是不是……对于我让你们……夫妻住的太近有意见,这个吧……我其实……”张启山抬手挠了挠眉梢,欲言又止,梁湾见他为难就开口接道:“我知道佛爷怎么想的,无非是希望有人方便照顾我……罢了。如果是这事儿,佛爷不必介怀。”

  

  “还有,嗯……这个……是什么。”张启山从抽屉里拿出张日山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手机和面膜放在桌子上推倒她眼前,梁湾盯着手机,不太记得自己把这东西遗落在哪里,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张启山。“你别多想,不过是有卫兵会意错了我的意思,做了多余的事……”张启山微笑着看着梁湾,额角隐隐生风,心想好奇杀死猫若是让张日山悄无声息的放回远处,也就没这么多事。“这个是我的手机,手机是一种我那个时代的通讯设备,简单来说就是便携的电话。但现在它已经彻底没电了,若是能打开有我和他的照片,更加能证明我的身份,这个是面膜护肤用的。若佛爷没事,东西能还给我吗?”梁湾的语气有些冷,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隐藏过什么,事情有些超出常人理解所以就算张启山怀疑她也认了,但就算这样也不该去为了调查去翻她的包,而且张启山说话躲躲闪闪很明显这就是是张日山干的,寻常的卫兵怎么敢进她的屋子。

  

  “当然可以,梁湾你别多心,若是不高兴,我就罚那小子去炮兵营搬一个月的炮弹。”张启山心想自己真是失算,没想到梁湾对此会如此生气,梁湾寻思着,心里的怒火又熄灭了,笑了笑。“算了……我都习惯了。”梁湾心想,这种认识方式与从前异常的相似,张日山真是无论老少都……梁湾叹了口气,她与张日山真是谁也逃不出谁的手。梁湾抱着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老了老了到我家查来查去,还嫌弃我屋子乱;年纪轻轻的还是要到我屋子乱翻,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梁湾!你在吗?”正是想什么来什么,张日山轻轻叩门,呦呵,还知道要敲门,这时候知道要有礼貌,装模作样。“我在……干嘛!”梁湾说着脑子在高速的运转,怎么才能整到他。“我找人搬梳妆台给你,能进去吗?”张日山说着又叩了几下门,外面叮了咣啷的。

  

  梁湾目光移到了那片面膜上,灵机一动拿起面膜撕开贴到了自己脸上,随手拿了一本书,斜靠在一边儿贵妃椅上的,开口:“进来吧。”张日山一进屋就看到梁湾手里举着一本书,那是他常看的一部西晋,陈寿《三国志》,书页翻的有些破旧,心想着没想到这女子还对这些感兴趣,有些意思。看着下人们把梳妆台摆好了完毕,张日山叉着腰看了看梳妆台位置,摆的挺好,靠着衣柜和床,不用绕来绕去很方便。

  

  “梁……湾,你看看,这个位置,可以吗?”张日山转过头看着依旧斜靠着看书的梁湾。“挺好的……”梁湾依旧拿书挡着脸,声音听不出其他情绪。“你们都下去吧……那你休息吧,我也走了。”张日山转身就要走,梁湾才缓缓的坐起身。“张副官,等等……我还有点事情找你。”梁湾强忍着笑意,站起身,慢悠悠把书拿下来,一张白惨惨的脸吓得张日山一个激灵,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稳摔坐在了床铺上,这种表情大概梁湾不来到1934永远都不会见到。

  

  梁湾已经忍不住嘴角上扬,但那脸上面膜纸皱在一起,满是气泡在张日山眼里看起来更是诡异骇人,但也就惊异了几秒,张日山睁圆的眼睛便松懈下来,梁湾也觉得差不多闹剧该收场了,反正吓到他自己就算赚了,走到他跟前抬手把脸上面膜撕掉,歪着脑袋一脸戏谑:“张副官……下次再乱翻我的东西,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小心我真叫佛爷送你去炮兵营搬炮弹!”张日山不置可否的盯着梁湾沁着水珠得脸,不自觉抬手,轻轻触了一下梁湾脸颊上的水珠,恍然大悟一般的,笑道:“啊……原来这东西是这么用的……你怎么人奇怪……东西也这么奇怪?”

  

  梁湾愣了一下,退开了一步,转身伸手抓了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什么奇怪……这是外国女人用的护肤品,孤陋寡闻……总之你啊,不许再乱翻我的东西。”张日山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褶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正色道:“从今往后都不会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佛爷谋划什么事,但只要你真的是站在佛爷这边,我张日山就信你。之前的事……”梁湾背对着他胡乱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仇算我报了,原谅你了,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你……走吧……”张日山闷闷的嗯了一声就出去了,听到门合住的声音,梁湾缓缓的虚了一口气,抬手摩搓着刚才被他手指碰到的地方,心想真是个生瓜蛋,好听的话都说的让人不舒服,呆的要命……

  

  雪山腹地,每日见得最多的就是白茫茫的大雪,一入冬一场暴雪接着一场暴雪,有一阵子黎簇一个没注意竟然得了雪盲症,眼眼盲了一阵,张日山本来是想去丹那里帮黎簇找羊奶来擦眼睛,大雪封山打开门,雪把门都给埋了,出是出不去了,也幸亏着毛毡房看着单薄却没想到挺结实没让雪给压塌了。大概是因为黎簇眼盲,张日山的话反而比以前多了一些,两个人你一搭,我一搭的聊天,从老长沙聊到黎簇父母,从黎簇父母又聊到建国初,东南西北的海聊,黎簇倒觉得自己这瞎的还挺值得的,张日山将两片复合维生素塞到黎簇手心里。

  

  雪化了一些,张日山又担心自己一个人走留下黎簇一个瞎子不是个事儿,便拨通了解雨臣留给丹的卫星电话。“又吃药……我说我这都吃了几天了,人说雪盲症三天内就恢复了。我这三天都过了,还是模模糊糊的,你又不吭一声乱给我吃药,没准我跟黑爷一样真的半瞎了。”黎簇虽然嘴上停不了的吐槽但还是一下子塞进嘴里,喝了一口热水,咽了进去。

  

  “不至于……你老实吃药,但反复得雪盲症很有可能失明。”张日山一边说着一边帮黎簇把就纱布拆下来,换上新的。“算啦……你老婆是医生,你说了算……”黎簇正说着,有人敲门。“张先生……您开开门!”那是丹的大女儿梅朵,张启山抬手把门锁打开,只见梅朵举着一个类似小暖壶的东西,笑嘻嘻的站在外面。“梅朵啊……快进来吧!”黎簇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笑嘻嘻的招呼那藏族女孩进门。“张先生……这是用蚊子脑袋熬成的汤,用毛巾沾着这个汤,敷在眼睛上,没多久你朋友就好了,这是我们藏人治疗雪盲症的秘方,可管用了。”女孩笑嘻嘻的将保暖壶塞进张日山的怀里,似乎等待夸奖。“麻烦了……”张日山只是轻轻的将罐子放在桌上,淡然的说道。“我额爸让我送完就回,我……我就先走了。”梅朵并没介意张日山的冷淡,行了双手合十礼就退出了屋子。

  

  “蚊子头熬成的汤……亏他们也能想得出来……哎,你还真信啊!老头你是越活越天真了。”黎簇正想开口嘲讽,却忽然感觉眼睛一热,不由的整个人颓了下去。“死马当活马医……”张日山小心的擦拭着黎簇的眼睛,忽然盯着手上的水珠发愣,然后不小心笑出了声,八爷说的没错啊,我就是个呆瓜,水珠顺着指尖跌落,落在地上侵入了地毯。从前你问我为什么爱你,我能想到你许多优点,和我着迷的缺点。而如今再问我为什么爱你,我便只能这般回答,‘因为是你,因为是我。’梁湾,我们绕了这么一个圈才再遇到,我比谁都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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