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6）

　　今年的冬日是比去年要冷的，盛家的姑娘们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长在床上，可有什么办法呢，要上早课，如果赖床还可能被那林小娘抓住把柄。

　　初婳就不同了，天还没亮就起了，对着院子里的木桩靶子练剑射箭，痛痛快快的出了一身汗。

　　平时穿的衣服束手束脚，她就穿了外头带来的便服，黑色软底靴子，行动起来也是方便。

　　要说明兰是夜里的皎月，那么初婳就是白日里的骄阳，灿烂的让人挪不开眼睛。都说这四姑娘长得好，又最是宽容的，又得主君的宠爱，其他女使都想破了头都想进她的院子。

　　“诶，喜儿你又出去啊？”站立在初婳不远处的小雪突然出声，叫住了正往院外走的小喜，她撇了撇嘴，自从这个小丫头片子来了以后，姑娘就偏了心，这让小雪又酸又妒，恨不得把喜儿赶出去才好。

　　喜儿呆头呆脑的看了过来，讨好一般朝小雪笑，“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还有个弟弟在外头，我呀每天都要写信给他。”

　　小雪定睛一瞧，果然喜儿手里拿着一封薄薄的信，定是用了月钱买来的信纸，她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天渐渐亮起，小雪急忙跑进屋子打水给初婳洗脸，那些精致的衣裙早就叠好放床边，两个三等女使跟在初婳身后，服侍她更衣。

　　乌黑的头发如瀑布散开，初婳慵懒的站着任由女使摆弄，露出美丽青涩的酮体，因怕冷着她，所以动作又快又轻。

　　不一会儿暖和的冬衣就穿上了，说是冬衣其实也蛮薄的，因为屋里烧着炭火，穿着娇俏又修身，出去的时候再披厚重的斗篷，也不会冷。

　　“姑娘挽什么发髻都好看。”女使动作轻快的给她梳头，还不忘拍马屁 ，“诶……这簪子，姑娘你看行吗 ？”

　　女使手里拿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簪，初婳扫一眼就愣住了，然后脸马上烧了起来，就好像抹了胭脂一般，“放着！”

　　许是被初婳突然严厉的声音给吓到了，女使大气不敢喘一声，把梅花簪放回了原位，选了另一个簪子给她带上。

　　这么一折腾，离上早课的时间就迟了一些，初婳也不急，带着小雪慢悠悠的走。

　　“姑娘，你看喜儿……寄个信还没回来，指不定去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小雪逮着机会就朝初婳告状，她真的嫉妒死了，又委屈死了，那个喜儿有什么好的，她可是陪了姑娘好几年，一同长大的，喜儿算什么东西？

　　初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眨眨眼睛，一双眼睛灵气动人，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小雪闭了嘴。

　　“我的小雪～在我心里呢，你是我的贴心棉袄，我最喜欢你了。”初婳撒娇，淡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小雪这才心情好一些，提着书箱紧紧跟着自家姑娘，她有时候想……人与人之间的命运真是不相同啊。

　　为什么她是个卑贱的女使，而初婳确实是大院里的姑娘，锦衣玉食的养着，想要什么有什么……

　　没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雪总会这样想。想着想着，又想起盛家的那两位哥儿，都是样貌俊的少年郎。想到他们，自然就想到在盛家读书，风光雾月的齐衡，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

　　如果她是初婳就好了…

　　小雪的小九九初婳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被庄学究的课给逼疯了，更别说齐衡无处不在的炽热眼神。

　　因为学问不好，在课上闹出了好多笑话，时常惹得众人大笑，特别是那个顾廷烨，笑得最大声，丝毫不给面子。

　　不愧是汴京有名的纨绔公子，也是没脸没皮!

　　“石头，这盛家四姑娘可太有意思了。”顾廷烨低声对身旁的石头说道，这初婳……庄学究让她背书，她背的颠三倒四，东凑西拼，这背下来自己还以为一点问题都没有，仰着头让庄学究夸，可没把庄学究气死。

　　不是初婳不背，她是真的对医书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一点也不想背，记住几句就不错了。

　　早课就这么过去了，初婳等着小雪把书箱收拾好了，然后马上就走，谁知道这丫头慢吞吞的，还时不时的看向齐衡方向，这个登徒子有什么好看的。

　　空有一副皮囊，金絮败坏的家伙，初婳愤愤不平。近日雇出去找折枝的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消息，她都找了六年了，都没有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微微叹气，托着腮发呆，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她桌前站定，抬头一看是嬉皮笑脸的顾廷烨。

　　“四丫头真是好学问，我实在是佩服佩服。”顾廷烨调笑，眉眼之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可这语气又是那么正经，说出来的话不知是嘲讽，还是真的佩服。

　　初婳将不高兴都写在脸上，蔫蔫道：“二叔你就别挤兑我了。”

　　“诶诶，我可没挤兑你，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顾廷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是真的觉得初婳有意思，这姑娘性格开朗又单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倒不像是盛家的人了。

　　不管是明兰或者是如兰，都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可初婳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舒服，说不上的亲切感。

　　两人谈话期间，齐衡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侧，俊秀的脸温和的看向这边，等顾廷烨说完了，他才开口道：“四妹妹只是背书背不来，其他的学问也是不差的……”

　　你听你听，这话说的真是好听，可初婳没被他迷惑，反而被他的眼睛给勾了一下，心脏漏了一拍。

　　什么话也不想说，带着小雪就逃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