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忆像细沙，手轻扬它就落下。

王锐桐想：当年，他和陆羽涵的那些过往，现在看来，更像是梦一场。恐怕，她早就忘了吧……但他，都还记着：那天他和她一起，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让人很不舒服。陆羽涵脚步急急往前走，恨不得一脚就能跨进家门，吃上妈妈做得可口晚餐。

“你慢点儿，这天黑地滑的，小心摔着！”王锐桐紧紧地跟在陆羽涵的身后喊道，不敢有丝毫闪失。

“没关系，我就是肚子好饿，想早点儿回家吃饭而已……”

话还没说完，陆羽涵便滑到在学校接待大厅前光洁如新的地砖上。

听见声音，王锐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陆羽涵跟前，可还是没来得及扶住她，看着陆羽涵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模样，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迟楞片刻，就听见陆羽涵喊：“木头，还站在那儿干嘛，快过来扶一把！”

“哦，来了……你怎么样，摔到哪儿没有？”不知为什么，王锐桐今天的反应着实比平常慢了好多拍。

“不怎么样，陆羽涵歪着脑袋，眼泪围着眼圈儿直打转。

“哪儿摔着了？”王锐桐关切地问。

“脚！”陆羽涵咬牙挤出一个字。

“嗯？那怎么办？我先扶你起来看看。”

刚离地一点，陆羽涵便愁眉苦脸起来。

王锐桐无奈道：“那也没办法，总不能这么一直坐到天亮吧。”

“我不管……我不管啦……反正你得想办法，谁让你最聪明呢！”陆羽涵以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索性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这是你说的，别后悔哟。”王锐桐笑着，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

“恩，本姑娘说的话，保证不后悔！”陆羽涵俏皮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好！”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陆羽涵反应过来，身子便已经腾空而起，不知道平日里看似单薄的王锐桐这时哪儿来的一股子激劲儿，竟然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嘛！”

“是谁刚才说保证不后悔的？”王锐桐轻轻笑道，声音里带着明显地挑衅，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陆羽涵的脸颊和耳畔，让她无法抗拒，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陆羽涵仿佛预感到：今晚，注定不同寻常。

正当陆羽涵还在遐想回味的时候，王锐桐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大厅靠墙边休息的长椅上，温暖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啦笨蛋，睁开眼睛吧，在这儿坐好，我去校门口叫辆出租车，马上回来，等我！”

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昏黄的灯光映衬着王锐桐俊朗的面容，陆羽涵曲着双腿看着抱膝坐在长椅上，禁不住潸然泪下。

等了好一会儿，王锐桐才气喘吁吁地找来了一辆出租车，好心的司机师傅还把陆羽涵背进了车里，陆羽涵连忙向他道谢，可师傅却笑着说：“姑娘啊，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就好好谢你这个同学吧，为了拦辆车，足足跑了半条街呢，小伙子，好样的！”

王锐桐听着只是腼腆地笑了一下说：“叔叔，您过奖了，她是我的同学，帮忙是应该的，不足挂齿，这都不算什么事儿！”

司机只是竖起了大拇指，没有再说话。

后座上，陆羽涵静静地靠在王锐桐的肩头，安心地睡着了，小小的出租车见证了他们青涩而又懵懂的纯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