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015借你口中言，说我心腹事

又是一个周末，黎洁应邀去陆羽涵家做客。

乔淑仪一早就去菜市场采购，做了一桌子的拿手菜，准备好好招待一下女儿的“客人”。

黎洁傍晚，黎洁跟陆羽涵边走边说笑：“我今天，是标准的蹭饭一族呀！”

陆羽涵“咳……那我平时也没少吃你的零食啊。”陆羽涵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家门前，陆羽涵掏出钥匙插入锁眼，轻轻转动。

陆振南“回来啦，晓晓？”推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客厅看报纸的陆振南。

陆羽涵“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陆羽涵满脸惊喜地跑进客厅，差点忘了招呼还站在门口的黎洁。

陆羽涵“哎呀，快点进来吧，梨子！”陆羽涵放下书包，赶紧转回身出去把黎洁拽进了屋，顺便反手关上了防盗门。

陆羽涵“爸，这是我的同学兼挚友梨子。哦不，她的真名叫黎洁，我们平时在学校都叫她梨子，所以习惯了。”陆羽涵指着黎洁，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黎洁“叔叔好！”黎洁站在陆羽涵身后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陆振南“你好小姑娘，既然来了就别客气，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别那么拘谨。”陆振南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黎洁坐下。转脸看向陆羽涵：“梨子这个绰号，准又是你给人家起得吧？”

陆羽涵“果然是知女莫若父呀，爸，你真厉害！”陆羽涵冲着父亲甜甜一笑，满眼的孺慕之思。

陆振南“好了晓晓，带着你的同学玩儿吧，一会儿饭做好了叫你们。”陆振南嘱咐完女儿，转身进了厨房。

黎洁“看得出来，叔叔很疼你呀。”待陆父离开后，黎洁羡慕地说。

陆羽涵“那当然，我很幸福！因为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陆羽涵自豪地回答，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趴在父亲后背上咯咯欢笑的时光。

陆振南厨房里，乔淑仪利落地做完最后一道菜，陆振南体贴地替妻子解下围裙，递过一条毛巾，满目柔情道：“擦擦汗，去叫孩子们洗洗手，准备吃饭。”

乔淑仪笑着从丈夫手中接过毛巾，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便走出厨房，陆振南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笑：在外雷厉风行的乔总，在他的面前，依旧是那一年阳光下活泼可爱的姑娘。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有些东西注定与岁月无关。

乔淑仪正想着，就听见乔淑仪在外间屋喊：“我说老陆，你忙活什么呢，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了呢。”

陆振南“哎，来了。”陆振南答应着，端着一盘水果沙拉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桌上。

陆振南“菜齐了，吃饭吧。”陆振南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孩子倒饮料喝。

黎洁“谢谢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黎洁站起身来，率先举杯，以示尊重。

陆振南“没事没事，坐下吧孩子，别客气。”陆振南笑着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乔淑仪“早就听说你跟我们家陆羽涵玩儿的好，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长得真水灵……”吃饭间隙，乔淑仪夸起了人。

黎洁“谢谢，阿姨过奖了。”黎洁有些尴尬地回了一句。

乔淑仪“我说乔总，你今儿又没喝酒，怎么连话说起来没个完，还让不让孩子吃饭了？”陆振南赶紧在一旁打着哈哈，示意妻子不要再说了。

陆羽涵黎洁看了一眼陆羽涵，她便立刻会意道：“爸妈，我们吃饱了，我带梨子到房间坐坐。”

陆振南“去吧，去吧。”陆振南悄悄对女儿使了个眼色，陆羽涵赶紧拉着黎洁站起来转身就跑。

黎洁“干嘛跑那么快？”黎洁背靠着房门问道。

陆羽涵“因为我妈最近更年期，只要话匣子一打开就啰嗦个没完。”陆羽涵拽着黎洁仰面朝天躺倒自己的床上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黎洁黎洁拉着陆羽涵的手劝道：“别这么憋着了，我看着都替你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人笑话你。”

陆羽涵“有什么好难受的，人家男才女貌、郎情惬意，本该就是天生一对嘛，我一“虎妞”跟着瞎起什么哄啊，你以为任谁都能当骆驼祥子呢！”

“哈哈哈……”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熟悉的旋律响起，陆羽涵抬头看着窗外满天的繁星，笑得有些瘆人。

黎洁“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别总是钻那牛角尖儿。”歌曲放到一半的时候，黎洁突然很认真地说。

陆羽涵“你什么意思？”陆羽涵不解。

黎洁“呵呵呵，我还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啊。”黎洁摇了摇头，笑容显得十分无奈。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陆羽涵，你仔细想想，从入学到现在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最关心你？”

陆羽涵“谁？我不知道。”

黎洁“不知道？回答倒是挺干脆。那为什么这么感伤？”黎洁的问题很直接，似乎没有心情跟她玩那些既别扭又拗口的文字游戏。

陆羽涵“我……”陆羽涵结巴了半天，如骨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黎洁“你喜欢王锐桐对不对？”黎洁试探性地问道。

陆羽涵“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陆羽涵急忙否认，脸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黎洁“是吗？那刚刚一串儿酸不溜秋的词儿是怎么冒出来的？还有，你现在这红得像苹果一样的脸算怎么回事儿？”黎洁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化妆镜给她：“诺，你自己看看吧。”

陆羽涵拿着镜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另一端反射出来的人像：那一张原本就娇俏可爱的瓜子脸此刻更是充满了无限春光，灵动的双眸，此刻流露出最真挚动人的情感……她有点懵了，如果不是今天好朋友的一番话，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一向大而化之的自己，还能拥有如此美好的时候。

黎洁知道，感情这件事对于陆羽涵来说，来得太过突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因为在每个嘻嘻哈哈女孩儿的背后，实际上都藏着一颗脆弱敏感的心。她或许一早就知道争不过林雪霏，所以只能用看似坚强的外表来伪装，保护那一点仅存的自尊，不让自己受更多的伤。

作为她口中所称的挚友，黎洁实在不愿意看到陆羽涵正值芳华就这么一点点的憔悴下去，她要竭尽全力帮助她坚强地走下去，直到看见她和他幸福地执手偕老。

黎洁房间里静默了好一阵儿，陆羽涵傻傻地盯着天花板不出声，黎洁看了一眼她接着说：“我早说你傻还不服呢，你看看咱们班有谁敢轻易去触“阎王爷”的霉头？这些天为了弄清“笔迹事件”的来龙去脉，某人硬是拉着岳大少东奔西跑，最后还公开翘了一节课，直到把证据亲手交给“阎王爷”。“阎王爷”自知理亏呀，要给他官复原职人家都没要，唯一的要求就还无辜的同学一个清白。你想想，除了王锐桐还有谁能对你这么好？”

陆羽涵陆羽涵听完，心里暖暖的，原来他没有变。但转念又赌气说：“那他现在为什么总是跟林雪霏出双入对的，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黎洁“王锐桐一回不搭理你，你都憋气到了现在，那么从前你让人家伤的心总得容他喘口气儿吧。”黎洁连连摇头哀叹：“不说别人，就连我，都替他不平……”

陆羽涵“拜托！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呀，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陆羽涵急得直跳脚。

黎洁“我是你的朋友不假，但如果你一直是这么个脾气，我都替王锐桐感到不值！要知道，林雪霏与你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要论优势，不过是你早她一步住进了王锐桐的心里。”黎洁语重心长地说。

黎洁对了，明天我跟岳大少在南山公园攒了个聚会，王锐桐也在，反正我是提前就告诉你了，去不去随便哈。反正我今儿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自己琢磨着看吧。

送走黎洁，陆羽涵心中千头万绪。只有她自己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