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枯萎

“从阴沉的天空中透过云层”

“照耀我原本低落心情的一小束光”

“你就是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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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笙的手机闹铃突然响起，墙上钟表的指针向下偏转，五点半，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妈妈六点左右到家，她每天都设置五点半的闹钟，提前藏手机藏零食，竭力隐藏她娱乐过的痕迹.

她三口两口把菜吃光，告诉宋亚轩不用收拾厨房，五分钟内从这里消失.

零食包装口被随意夹上，塞到渔夫帽里面，手机背面被她沾上水降温，重新放回妈妈的床头柜，再次回头的时候，入眼是宋亚轩的目光.

客厅只开了最暗档的灯光，外圈某个还没修的灯泡一闪一闪的，姜南笙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

姜南笙“你怎么还没走”

宋亚轩“等你和我告别”

宋亚轩“明天见”

门被轻轻地关上，“再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姜南笙上前一步，突然想到他已经走了，转过身靠在门框上.

永远慢半拍，永远的懦弱，很多时候有很多话想对他说，话到嘴边却怎样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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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责怪自己那样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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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蹲着干什么”

姜南笙“我……热”

姜南笙有些语无伦次，刚刚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连妈妈什么时候到家，出现在她背后都不知道.

姜南笙不经意看到妈妈破旧的白鞋，鞋面破旧不堪，甚至有些发黄，上面粘着一层头发茬，鞋边有几个深深褶子.

多出的一双拖鞋没来得及放回柜子里，姜南笙看到妈妈盯着这双拖鞋，刚想挑起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却忘记了妈妈的警觉程度.

“今天谁来家里了?”

姜南笙“同学，是女生”

妈妈显然不相信，把客厅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最后目光留在沙发边那套钳子上.

“那什么”

姜南笙“她带来的.帮我修吉他”

妈妈进厨房转了一圈后什么也没说，像平常一样刷碗收拾卫生，晚上检查姜南笙这一天做了几套卷子.

是不是少了些什么，宋亚轩来了又走，妈妈对她的谎言竟然没有产生丝毫怀疑，这夜晚过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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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把充电线装进书包的时候，姜南笙刚好走进他的房间，宾馆的生活用品被摆回原处，等待下一位房客住入，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宋亚轩“走吧”

宋亚轩把书包斜背在一边肩膀上，让姜南笙先走出房间，自己留在后面关门.

走出大门的时候，宋亚轩突然抢先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把姜南笙环在怀里，双手又紧了紧.

宋亚轩“明年见.姜同学”

大提琴般的嗓音环绕着耳畔，毛茸茸的脑袋贴着她的颈窝，姜南笙的脸颊发烫，却没有急着逃离他的怀抱.

姜南笙“明..”

怪力把他们两个扯开，姜南笙慌张地看向宋亚轩背后，妈妈正气势汹汹地怒视着她，抬起手巴掌扬了起来，门口的保安看着架势不对，冲过来拦住她.

“我姑娘跑这来和别人开房来了！”

寒冬，外面风很大，妈妈发丝凌乱，灰头土脸，衣服也是平常那一套，旧旧的，她骂骂咧咧着，使姜南笙有些难堪.

宋亚轩“这是你妈妈?”

宋亚轩小声问着姜南笙.他想象中的姜妈妈文质彬彬、善解人意，怎么也无法与眼前这个满口粗话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姜南笙愣住了，她没想到妈妈会来，更没想到宋亚轩会这样问.他一定很厌恶她的家庭，也很厌恶她吧.

感觉今天这一切像是场梦，泪水却不受控制，肆意的划过眼角，滴滴打在进她那颗脆弱的心上.

宋亚轩想要擦干她的泪水，说一些安慰的话，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被打到一边.

“臭丫头.我今天非打你一顿不可”

姜妈妈挣脱了保安，再一次扬起手，姜南笙像是听到了巴掌扫过的风声，闭上双眼.

宋亚轩“阿姨...”

宋亚轩挡着姜妈妈的手，拦在两个人中间，姜妈妈更加生气，抬手，那两个耳光脆生生地落在他的脸上.

姜南笙“妈！”

时间像是被静止，姜南笙的喊叫声充斥着绝望，清脆的巴掌声像是根根细针戳到她的心底，挑开伤疤.

姜妈妈扯着姜南笙的衣领，不顾她的反抗，拖着她向前走，不让她回头看.

她心中的那道光化作鲜花，在这冬夜里渐渐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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