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六十一

林如海：“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别忘了，咱们家是有两个女儿的。黛玉的身子不好，性情就更不用说了。为父自然不愿意你去那宫墙之中挣扎，但别忘了你身上的县主之位，岚儿，你跟其他女孩儿都是不一样的，是注定要嫁进天家的。”

林如海这段话近乎耳语，只有父母二人听得清楚。

林岚脸色微微发白，去年才换完长齐的牙齿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女儿明白了，会好好听从嬷嬷们的教导。”

林如海宽慰道：“还有五年，现在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也不要天天想着这件事了。放轻松些，到时候旨意有变也是说不定。”

林岚：“爹，女儿，女儿这就回房了。”

林如海：“去吧。”

林岚对着林如海和白氏各行一礼，回了倚阁。

贴身丫鬟清玲看林岚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便奉上清茶问：“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林岚：“没什么，你们都先下去吧。高嬷嬷，你留下。”

林岚静静喝着茶，房中的气氛却是越发凝重。高嬷嬷此时此刻面对林岚当真是如同昔年她还是小宫女时面对威仪万千的继后一般，虽然紧张心里也是越发兴奋了。

林岚：“嬷嬷，我要选秀这事儿你可是一早便知道了？”

高嬷嬷恭敬道：“是，自来林家前奴婢们便知道县主您是一定要嫁与天家的，四王妃命奴婢们好生教导。”

林岚听了也不免疑惑：“四王妃？我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高嬷嬷：“大小姐您刚好比四王妃的养子小了两岁。”

四王妃的养子，那不是师兄吗？

林岚只觉得有些奇怪，仔细思索了片刻就知道不对了：“这话不对！历来大选的秀女都是要由皇上亲自指婚的，四王爷向来谨小慎微，哪里敢越俎代庖早早便定下我的去处，这都是谎话！”

高嬷嬷倒是没想到林岚居然如此敏锐，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松口了：“县主，您是立了大功的，皇上必定不会亏待了您。四王妃原本只是想着结个善缘，又因四王爷看重林大人，便特意要了您和二小姐的生辰属相，意在挑选的人没有与二位相克的。”

林岚：“莫不是有人看了我的生辰八字？”

高嬷嬷：“因着怕对二位小姐不好林大人给的是真的，四王妃拿去给钦天监看时有人脱口恭贺四王妃得了好儿媳，四王妃便有了这个念头。府上三位，两位皇孙，如今年纪合适的便只有世子了。”

林岚：“两位皇孙？前年我记得四王爷共有五个儿子，怎么今年就只剩两位了？还有世子？难不成四王妃膝下的养子已经得封世子了？”

高嬷嬷：“皇家的孩子难养成，去了的那三位都是因病夭亡，如今眼看着能长大成人的就只有一位，四王爷便请封了世子。毕竟四王爷今年都已经四十三了，也是时候考虑继承人的问题。”

林岚挑眉：“这命理之说向来都是做不准的，嬷嬷就只用心教习就是，旁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您自己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