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三十八

白氏：“是二小姐那儿出了问题！夫人去后她身边的四个大丫鬟都留给了二小姐，方才碧裙来报说二小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是连水也喝不进去了！还是岚儿在旁边硬生生给灌下去的。因着是发生在偏屋，倒是没被外人看了去，岚儿这样到底是失了规矩，可也是心疼妹妹，还请老爷宽恕！”

林如海：“我素来就知道岚儿是个胆大心细的，她又跟乐伯先生学过医，也是关心情切才会如此，倒是不必计较这个。只是你说黛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怎么回事？她年小体弱，哭灵本就是件极辛苦的事，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林如海一听就知道白氏的来意，林黛玉毕竟是贾敏生的嫡女，白氏只是个姨娘，根本没有资格没有理由去管林黛玉，出了事便只能报给林如海了。

白氏：“老爷快别气了，这也实在怪不得那些丫鬟，都是二小姐太过孝顺，为了夫人竟是不顾自己的身子了。妾身过来是想请老爷去劝劝二小姐，毕竟这个家里有资格能劝二小姐的就只有您了。”

林如海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倒是觉得后宅里没有一个夫人能名正言顺管事不好了，叹道：“最近你真是辛苦了。”

白氏：“妾身身子强健到时一切安好，只是心疼几个孩子，真真是苦了他们了。尤其是二小姐，不管在灵堂还是私下里都是止不住眼泪，这才几天就因为吃不下饭瘦了一大圈，再这样下去妾身是真怕二小姐有个什么万一呢！”

林如海：“那我便去看看黛玉，十六娘你也去照看巍儿岩儿岚儿他们吧。如陈大夫和乐伯先生所说，守孝的日子里不能食荤腥便多让他们用些鸡蛋、豆腐、羊奶，不管怎样身子最要紧。”

回了锦云苑白氏便看见女儿乖乖站在门口等她，心里便软了三分，只面上还紧绷着。

自打林巍林岚开蒙林如海便让林巍搬去了前院住，现下锦云苑里只林岚林岩姐弟俩还在，林岩不过一岁多不懂人话的肉团子，有什么心里话白氏都是跟林岚这个贴心的女儿讲，毕竟他们是站在一边的。

林岚：“娘，你回来了！”

白氏听着女儿软乎乎的嗓音剩下的几分火气也都尽数没了，手指点着林岚的额头狠狠道：“你这个死丫头就是不让我省心！那林黛玉是嫡女！岂是咱们好沾惹的？平日里远着她还来不及你怎么就凑上去了？”

林岚笑嘻嘻道：“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才四岁大，若是我当时不出手林黛玉指定要哭岔了气，到时候病在床上谁知道外面会怎么说。”

白氏：“还好这次你父亲没怪你，不然……你这丫头还是长点儿心吧！”

林岚：“娘，如今夫人没了，你就真的甘心仍旧是个妾室吗？”

白氏垂着眼眸道：“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当时出嫁我不过一乘小轿就被抬到了林家，嫁的人不是我自己喜欢的类型还是个年纪能当我爹的糟老头子，我心里能不委屈吗？还好是正经人家，有好不容易因为你们姐弟三个有了现在的好日子，我知足，却还是不甘心。只是我不甘心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有法子让你父亲把我扶正啊？你要知道林如海那就是个迂腐古板的糟老头子，才不会因为咱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