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75：斩衰

国师齐天尘终究还是姗姗而来，白王和赤王也不得不来到千金台，参加萧瑟办的宴会。

　　萧瑟用尽了所有的人情和关系，终归还是让天启城所有有影响力的人物，都来到了千金台赴宴。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萧瑟这样做，是为了笼络人心，为自己增添助力，为夺嫡做准备。

　　萧玲玉却明白，自己这位兄长，才不会为了这些俗事而大废周章。他今天这样做，一定有更重要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便是大师兄的牺牲。

萧玲玉天女蕊姐姐来了。

　　萧玲玉看到天女蕊穿着一身跟大师兄唐莲十分相似的衣裳，走到了高台上的萧瑟跟前，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萧瑟便站了起来：

萧瑟大家喝好了吗？

　　“喝好了。”

萧瑟那我这杯酒敬大家。

　　“敬永安王殿下。”

　　“敬永安王殿下。”

　　萧瑟那杯酒却没有饮，而是洒在了地上，酒杯也掷于地上。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萧瑟挑开了高台上蒙着布的石头，一个大大的奠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紧接着，数条白麻条幅展开，穿着孝衣的雷无桀走到萧瑟面前，给他穿上雪白的孝衣。

　　萧玲玉也换上了一件孝衣，与站在大鼓前的司空千落，和坐在古琴前的叶若依遥遥相望。

　　“这是斩衰，五服中最重的孝服，是至亲逝世才会穿的。”白王的属下给他介绍道。

　　千落的鼓声，若依的乐声，玉儿的歌声，飘荡在千金台偌大的空间中。

泪眼朦胧中，侍者们端上来一人一碗豆羹饭，这便是今日御宴的末菜。

萧瑟在我师兄生活的地方，若有人去世，都会请亲朋好友，吃一桌豆腐宴，以示纪念。而这豆羹饭，是豆腐宴中必不可少的。

萧瑟今日，便请大家吃一碗豆羹饭。请！

　　萧玲玉端起面前的那碗米饭，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其中，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她就知道，今天绝对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宴席，而是大师兄的丧宴。

　　萧瑟费尽心机，用尽所有的人情和面子，不过是想为大师兄办一场葬礼。

　　这才是永安王萧楚河，那个北离皇城的天之骄子会做的事情。

　　五年的江湖生涯，他变了，也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天启城中最骄傲最恣意张扬的六皇子。

　　就算是国师太师兰月侯都吃了豆羹饭，赤王萧羽心中有鬼，自然不肯吃被他派人害死的唐莲的丧宴。

　　“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

萧瑟大家都吃，你为何不吃，是不是心中有愧？

　　萧瑟质问萧羽。

　　萧羽自然不肯承认，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声“陛下驾到。”让他们都闭了嘴。

　　原本还说一直昏迷不醒的明德帝，竟然来到了千金台，来到了六皇子萧楚河设宴的现场。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管永安王离开天启多长时间，他永远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这一点，没人可以改变。

　　除萧瑟和国师太师外，所有人都跪地迎接皇帝陛下的大驾，皇帝却久久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而是跟萧瑟说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