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点亮会员更新）

齐兵以两千步兵在前掩护的队形快速前进，林城上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

燕小乙负责这一次的弓箭手指挥，他计算着距离，抬手高喝：

燕小乙放！

数支弓箭如雨般齐发，齐军虽是支起了盾牌，但还是伴随着惨叫声倒下了许多人。

燕小乙看着城下的一千骑兵，眉头紧锁。

他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见识过真正的兵该有的样子，这群人……

有些外强中干了。

还没开始，队形已经有些散乱，甚至隐隐呈现出一种前面的步兵一直在护着身后骑兵的感觉。

不过他觉得这可能是北齐把没训练好的新兵给派了出来。

这几天频频传出其他城池被攻的战报，他觉得这北齐过于贪心了点，想着一口吞，却不顾及自己吃不吃得下。

他大手一挥，示意弓箭手们提速。

既然派出了新兵，那就做好覆灭的准备吧。

……

痛苦的哀嚎，满地的鲜血，我甚至感觉血腥气已经蔓延到了几百米开外的我们潜伏的地方。

我太弱了，没见过真正的杀戮，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一个怎样恐怖的概念。

曾经我所接触过的只有滕梓荆的死，他的死是打破我安逸生活的第一块石头。

我以后那足够撕心裂肺。

可现在，看到不远处越来越多的倒下的士兵，尽管那些和我并不属于同一个国家，但都是同样鲜活的生命。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死亡，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丧命于战争中。

我却不能动。

家国情怀封住了我的嘴，死死拖住我的双脚。

必须忍着，必须等到第二批人接上，才能带着黄金甲杀出去，结束这场战斗。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是无比矛盾的。

在这场战争中，谁都不能断论哪方正义哪方邪恶。

无论是林城的守城士兵，还是北齐的攻城队伍，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自己的国家在拼命。

每每战争爆发，最后给人最大的感叹只有其残酷性，原因之一也出于此。

而且最要命的，我可能和言冰云一样，是一个南庆长大的，北齐人……

宁缺将军。

宁缺发觉我竟在无意识地颤抖。

郭云月刀刃相向的意义是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他，双眼发红。

这一战，虽是庆帝以林珙之死挑起的，但实际上是两国矛盾长期积累的必然结果。

可是战争的意义在于何处？

从根本上，是统治者为了满足自身利益和野心。

而对普通士兵，普通百姓呢？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面对自己臣服的皇帝的命令，士兵只能选择服从，选择拿起手上的武器，跟站在他对里面的人拼杀到底。

百姓只能选择承受，选择面对家破人亡的未来，惊惶等待边关传来的消息。

当被局限在一个身份和情境中时，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我看着前方的惨状，跳出了这样的局限，毫无准备地面对这番拷问。

宁缺没有意义。

宁缺伸手覆上我的眼睛，让我暂时不要去看战场的实况。

他知道，我心思玲珑，又没直面过这样残忍的死亡，这种时候最容易产生自我怀疑。

宁缺任何一场战争在进行时都是没有意义的，它的意义是人们在其结束后才赋予。

宁缺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站在自己国家的立场，将刀尖对准他国。

宁缺这无关正义对错。

他记得院长的嘱托，云月是一个极容易动摇的人，特别是在面对重大事件之时，他必须帮助她坚定决心。

这一次，他必须让她勇敢果断地拿起她的长剑，直指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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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各位，我写完之后开始怀疑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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