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女人

如懿见他似乎有意回避事情真相，索性挑明：“皇上，臣妾位居六宫之主，皇上是否能据实相告，养心殿中是否真的有女子？”乾隆偏了偏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如懿眼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心凉，认识他多年，这样的反应，原来只在寒香见的事情上见到过，那次他让自己去劝劝寒香见，开口时也是这副神色。片刻之后，乾隆说道：“我听李玉说了，你今天来养心殿了，恐怕也有想看看传言是否属实的原因吧！如懿，你等几日，几日之后，我一定给你交代，好不好？”如懿没再说话，私心里，她不愿相信宫中传言，她点了点头，说道：“若是皇上真的喜欢上哪位佳人，告诉臣妾也无妨。身为皇后，和睦六宫，安顿嫔妃，也是应当的。”乾隆一听这话，知道如懿是相信了养心殿里藏了新人的说法，他起身来到如懿身后，抱住她，说道：“如懿，我曾说过的话，句句真心。相信我，我所做的，绝对不是如宫里所传的那样。你知道吗，刚才你以皇后的口气说出那样的话，才真是让我没办法了。”如懿听他一言一语，饱含着深情，还有些许神伤，心不觉就软了。

几日之后，适逢和孝公主满月，皇上在乾清宫大摆筵席，亲贵大臣们也是纷纷前来道贺，如懿也是忙着应酬着命妇妯娌们，以及嫔妃们的道贺。到了晚上，这才告一段落。如懿看着襁褓中的女儿，露出温柔的笑容，璟歆乖巧，也不哭闹，笑起来更是可爱。一旁的三宝和新来的宫女灵月更在收拾贺礼，灵月笑道：“这贺礼这么多，怕是又要腾一间屋子出来放了。娘娘，还有很多名义上送给公主的，实际上，都是些给您的补品，这还有娘娘您素日里喜欢的玉器。”如懿看着堆积的礼物，也有些发愁，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三宝在旁说道：“娘娘，奴才和灵月要不先把给公主的挑出来，其余的就依例放进库房里就是了。”如懿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听外面有声音说道：“朕的礼物还没送，怎么就急着归类放进库房了？”众人纷纷请安，乾隆走进来，说道：“把朕送给璟歆的礼物拿上来！”李玉连忙指挥着太监们将礼物拿上来，第一个是一幅画卷，第二个是一个首饰盒，第三个，则是一个精致的平安符和玉坠。乾隆说道：“这第二个和第三个，是给璟歆的。第一个，是给你的。”如懿有些疑惑，一幅画卷？乾隆示意太监们将画卷拿出打开，赫然是那幅已经被如懿剪了撕毁的帝后肖像画。如懿十分惊讶，自己当时亲手毁掉，而且皇上后来并未再让郎世宁画过，郎世宁也说无法修补，这是如何做到的呢？乾隆上前揽住她，解释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朕那几日一直在养心殿做什么吗？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郎世宁说无法复原那幅画，只好重画一幅。至于女人的问题嘛，只是郎世宁用以练笔复原的一个随侍宫女罢了，这个宫女在如意馆里经常为郎世宁做些杂活。也是之前养心殿侍候的宫女捏造的谣言，我也让李玉处置了已经。”原来是这样，郎世宁为皇上这个惊喜，想尽了各种办法，因着皇上不让皇后娘娘知道，只好从之前的作品里找到皇后娘娘的样子，然后描摹到纸上，再将皇上那部分重新画好，这才完工了。乾隆说道：“虽然郎世宁只恢复了大概的样子，无法做到如从前一样，但是我希望能弥补你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如懿感动不已，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记得他们曾经的不愉快，他在尽力弥补，希望能稍减她的伤痛，那盆绿梅是这样，这幅画也是这样，这样的心意，比绫罗绸缎，荣华富贵更让她感动。第二天，愉妃带着绵亿来了，如懿正逗着璟歆，灵月进来说道：“娘娘，愉妃娘娘带着绵亿贝子来了。”绵亿已经被乾隆封了贝子，如懿笑道：“请进来吧！”愉妃进来笑道：“姐姐，昨天估摸着姐姐忙不过来，就没来道贺，今儿特意来补上。”如懿笑道：“小孩子家满月而已，皇上一定要好好庆祝，这才忙了一整天，弄了这许多贺礼来，倒是个麻烦了。”绵亿看着摇篮里的璟歆，十分喜欢，唤道：“璟歆，璟歆！”愉妃在旁笑道：“绵亿，你倒没大没小的，这是你姑姑才对。璟歆年纪虽小，你也要叫姑姑才对啊！如懿在一旁看得笑的不行。如懿说道：“绵忆，你去找永基聊聊吧！永基这两日还念叨你呢”绵忆和永基年纪相仿，也经常一起习武骑射。愉妃见绵忆走了，说道：“姐姐，你听说了吗？朝里如今对于太子人选，倒是议论纷纷呢！”如懿挑了挑眉头，喝了口茶水，听海兰往下说：“朝里有说永基的，也有说永琰的。”如懿笑了笑，说道：“永基被议储，这也是我想到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永琰那孩子更适合。永基资质还是平庸，不像永琰，可堪大任。”海兰有些迟疑，还是说道：“姐姐，你别忘了，永琰的生母，终究不行的。”如懿明白她的意思，魏嬿婉作恶多端，若是因儿子得到追封，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如懿岔开话题道：“其实前朝事情不该我们操心的，再有皇上如今春秋鼎盛，皇子们也能再考察考察，不急的。对了海兰，昨儿收到许多贺礼，有许多补品，绵忆如今正在长身体，你也该好好补补身子，一会儿我让灵月拿给你。”海兰这才注意到，一个小宫女在旁边只专心地在收拾如懿刚才刺绣的东西，看着挺老实的。海兰前倾了倾身体，有些担心地小声问道：“姐姐，她可靠吗？有没有仔细查问过？如今你在宫中炙手可热，和孝公主也是万千宠爱，可要小心才是。”如懿笑道：“当然，前段时间内务府领来好多宫女太监，本来只是留着她们做一些外面的事情，后来容珮观察了一阵，跟我说有几个宫女还不错，近身服侍的菱枝她们也的确是辛苦，如今又有璟歆在，也该多几个人手了。”海兰这才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