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好在刚刚谢允跟他们已经打过了招呼,说是沈重带了一堆人要诛杀范闲。
就在他们考虑要不要换条路的时候,谢允却提出了将计就计,瓮中捉鳖。
说是他精心筹谋了数十天的好戏,就要进入高潮,而后收尾了。
范闲他们知道江晚晚在北齐遇险与沈重有关,所以没有多加阻拦,反而陪着谢允唱起了这一出戏。
但他们不知道谢允也将言冰云和沈婉儿算计在内,所以当树丛中冒出头的是沈婉儿,一时间都非常惊讶。
唯独谢允倚在树上,闭目养神,心中推算着沈重没多久就会赶过来。
当他看见自家妹妹胳膊肘往外拐,虽说是无意但注定要害死他时,那种心痛绝望……
想想还真期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若是欺负了阿晚,他自当千倍奉还。
等了约有一刻钟,沈重总算是“粉墨登场”。
当他看见自家妹子沈婉儿站在范闲那处时,神情复杂。
震惊、心痛、愤怒……夹杂在一起,使他逐渐失去了理智。
挥着冷刃,不断的攻击着他人,却因毫无章法,而效果甚微。
谢允坐在树上,冷眼的观察着全局,看沈重像一条发了疯的野狗一般胡乱攻击。
他叹了一口气,鱼儿上钩了,却不知死活。
于是,他善意的随手摘了一片叶子,用内力震了出去。
叶子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划过沈重的脸,脸上的血痕似乎在警示着沈重,他与在场众人的实力悬殊。
如果他再不找准目标的一通乱砍,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毫无意义的死亡。
于是,因为疼痛而冷静下来的沈重,朝一旁负伤的言冰云砍了下去。
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沈婉儿,他下意识的像收手,但奈何剑已经砍了下去。
望着倒在一旁还嚷嚷着让言冰云快走的沈婉儿,沈重即是心疼又是愤怒。
沈婉儿走,快走啊!
言冰云别怕,你不会死的
沈婉儿来不及了,你快走啊!
言冰云沈姑娘,我一定会救你的!
……
谢允坐在树上,听着沈婉儿她们的对话,深色不明,低垂着眸子去看地上的血迹,眼底突然涌出来一股暗色
本以为替阿晚报了当日之仇 ,他才会开心。但现在更多的心疼。
沈婉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便有人嘘寒问暖,情真意切的担保着她的安危,可当日他的阿晚,那么怕疼又怕死的小姑娘,气息奄奄的躺在杂草堆里,无人过问,无人救赎,一直眼睁睁看着忍着剧痛,看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归于虚无……
若不是陆绎的蛊虫,他的阿晚早已经是荒野上的一具无名尸骸。
谢允不敢在想下去,什么筹谋,什么好戏,什么报复……都不重要了,现在他只想日夜兼程的跑去大庆,去好好的抱抱阿晚。
他甚至想替他的小姑娘,哭上一哭。
他想告诉阿晚
谢允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点皮,哪怕只是被花的荆棘刺到皮肤,哪怕只是被针尖挑破手指。
谢允这世间所有苦痛,不管多小,多不足以为外人到。
谢允我都不想让你感受到。
想到这里 谢允转身跳下树,转身欲走,却同时被海棠朵朵和范闲叫住。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范闲你这就走了,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过来搭把手!
海棠朵朵你这就走了,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过来搭把手!
话音刚落,谢允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倒是范闲和海棠朵朵面面相觑。
于是,谢允轻描淡写的说道
谢允比起我,你们似乎更有默契!
谢允而且,这种场面,范闲你未来在大庆不会少见。
谢允有些刀光血影,比这儿还厉害。而且这是“明枪”,这都应付不来的话,不久后的“暗箭”,肯定会害死你。
范闲知道谢允话里有话,字里行间好像都在暗示他,大庆有变故,小心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