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牧如此……
田靖牧看着神色平静的范闲,有些说不出话来。
范闲如此……此人就交给大人了。
范闲接过话茬,似笑非笑的瞥了田靖牧一眼,接着说道:
范闲贼人阴狠,还请大人小心看管。
挥手令衙役押走奄奄一息不知死活的谢必安,田靖牧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田靖牧本官知晓。
范闲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谢必安被拖走的身影,眼底一片冰冷。
二皇子李承泽门下有八家将,谢必安就是其中之一,这在京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谢必安当街出手刺杀苦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李承泽免不了受庆帝的责罚。
更何况范闲也不会放过这个给李承泽泼脏水的机会。
与其把谢必安押回监察院审问,不如让他关进京都府大牢,届时谢必安死在狱中,又是一出好戏。
至于让谢必安如何死去,他有的是方法给他下毒。
闭眼深吸一口气,嗅到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味,范闲缓缓睁开眼,双眼眺望向皇宫的方向。
我为你报仇了,但这只是第一步。
他在心底慢慢说道。
如他心中所想,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范闲以监察院提司的身份,联合言冰云对李承泽发出了猛烈的攻势。
从麾下官员派系到经济财富,监察院以抱月楼妓女失踪死亡案件为引,以京都府外刺杀为根,步步紧逼,再借由谢必安在京都府大牢暴毙,向宫中连发几道奏章,使京都府尹田靖牧被停职查办。
李承泽在京都最大的依仗便因此断去。
除此之外,言冰云还以别的手段切断了信阳长公主支援京都李承泽的几个援助点,逼得长公主手下的崔氏惶惶不可终日,只能调用江南本家的钱财打通走私北齐的路线,导致李承泽派系的钱银入账大大缩水。
而这只不过是监察院展露出来的一小部分实力而已。
至于宫中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平静,就连二皇子的生母淑贵妃也没有半分反应,庆帝甚至还请了江南的道科班入宫唱戏。
这个在江南赫赫有名的戏班子,在皇宫内唱了整整一天的戏,李明达也被迫看了一天的戏。
戏班子是庆帝叫来给太后唱戏,哄太后开心的,作为太后疼爱的孙辈,李明达和李承乾也被叫来作陪。
只是她对戏剧实在不感兴趣,看了一整天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无精打采的像是要睡过去一样。
太后还没离席,作为晚辈的她当然也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李承乾看见她那副劳累的样子,只能悄悄握住她的手,压低了声音安慰她:
李承乾这是最后一台戏了,不多时便能回去休息了。
李明达嗯……
李明达点点头,勉强打起了精神,眼睛看着前方的戏台,心却不知道飞往何处。
这些天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
李承泽被监察院打压的节节败退,范闲展露出他的铁血手腕。对她来说唯二的好消息只有谢必安死了,以及李承泽派系力量的削弱。
李承泽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但范闲展露出来的能力又让她害怕。
她怕范闲有朝一日会像对方李承泽一样对付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