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二）宴会风波

穆月倾面上笑容未减，只是在众人热切的视线下从容的站起身来，平静的忘了一眼正满脸得意的程柔，接着才转头接上了殷皇的话：“郡主所言自然不会有错，月倾原本是为宴会准备了些余兴节目。”

　　“当真如此？那不妨请穆姑娘说来听听，你所准备的究竟是何才艺？”

　　“哼，她一痴傻了十年之久的废人，哪能有什么才艺啊？父王您可真是说笑了，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家姑娘吗？”还不待穆月倾开口，一道突兀的男声便传入耳中。穆月倾循声望去，开口的正是二皇子殷承泽——在她的印象中，此人心高气傲、好胜自负，是几位皇子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不曾理会殷承泽的有意嘲讽，穆月倾依旧只是淡然一笑，对此充耳不闻，继续开口道：“月倾之前的名声确实有些不好，可今非昔比，如今的月倾不仅恢复了神智，还得了那所谓天才才能拥有的过目不忘的本事。自回府后，月倾便整日坐在屋中诵读诗书，不分昼夜，如今过去几日，倒也有了些底子，便想要在这宴上来量量我腹中的文墨，看看究竟记着的算是多，还是少？”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穆朔就坐在穆月倾的身侧，一时间也对自家女儿所说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一脸惊诧的望着她。

　　“噗，就你？才几日？你当真以为我们在座的都是傻子不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依照二殿下所言，月倾现在倒是又有了个精妙的法子——倘若单是月倾一人展示才学，未免有些太过无趣，不如让程柔郡主与我比试一番，不仅能证明月倾所言非虚，又能让在座的各位观上一场好戏，何乐而不为呢？”

　　“月倾！”少女的语气平静无波，可内容却着实叫穆朔惊得再也坐不住身子，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开口道：“月倾！万万不可，你可知——”

　　你可知那程柔不是简单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六国之中仍是排的上名次的才女......

　　穆朔急着想告诉自家女儿此事行不通，只是后者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转过头来，轻轻握上他的手，接着便留给他一个“爹爹，你大可放心”的眼神，转身去了殿中央。

　　穆朔望着少女就那样泰然自若的踏上红毯——伶人们早已自觉退下，现在只剩娇小的她立在上面。

　　此情此景，使得众人的脑海不自觉想起“孤立无助”一词，除了暮雪和一旁还是满脸无所谓的柳若袖外，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看好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少女，都只当她是为了不至于那么下不来台才出此下策。

　　程柔也没想到事态竟会如此发展，以至于穆月倾都已经踏上了红毯，她才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穆月倾，半晌问出一句话来：“你、你当真要和我比？”

　　“当然，说出的话犹如泼出的水，怎么，郡主是不敢吗？”穆月倾嘴角噙着笑，说出的话却激的程柔急红了脸，当即便回道：“怎么可能？”

　　只是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程柔刚说出这话就后悔了，然而望着殷皇和众人热切的目光，她还真是再说不出什么反悔的话来，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其实她也只是气不过自己说不过穆月倾的事实，并不想真的陪她上场比试，纵使她心里觉得穆月倾断然赢不了她，可眼前少女的姿态实在不像是什么怯懦之人，反倒是胜券在握的模样——这叫她感到不安，总觉得对方压根就是有备而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穆月倾的身侧，程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说要比试，那这第一轮，我就先让你一回，说吧，比什么？”

　　“既然郡主允许，那月倾便讲了——我越吟女子向来不输男子，修炼与才情皆是上乘，郡主的才情过人，是六国之中都出了名的‘才女’，自然知道这最能展现才情的可是对诗......”

　　“你想和我对诗？”

　　为此话感到惊奇的可不止是程柔，在座的人无一不向着那白衣少女投去或嘲讽或惋惜的目光，就连穆朔都在心中暗道不好。

　　“哈哈哈，有句话说的可真是没错啊！这人哪，只要活得久了，还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不用去想，穆月倾都晓得只有殷承泽才能口出此言，只是现在她却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一个，与其想那些没用的，倒不如快些开始这场她叫思索了半天的比试——这可比关注旁观者的冒失之举快意多了。

　　“既然决定了，那便劳烦郡主您先出题了。”少女温柔一笑，程柔却只觉读不懂眼前人心中所想——心头莫名有些不详的预感，可眼下她却没那么多时间去深思这预感从何而来，只得稍作思索，开口应道：“你可接好了！天边树若荠。”

　　“这有什么难的？江畔洲如月。”

　　仅是一句，便叫众人愣了片刻——谁能想到，这穆小姐，好像还真的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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