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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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沉舟温厚双掌下的双眸骤然流下泪水。

有人带着光亮向她走来，然后为她开启了更深的黑暗。

若即若离，宛若天际。

水沉舟将沉鱼带回西江月，将她安置好，便出门，沉鱼有些累，靠在床沿闭上双眸。

……

人交谈的声音。

争吵的声音。

渐渐飘散。

水流声。

门移动声。

是水沉舟 他手上拿着一杯水。

水有些浑浊，水面飘着白色粉末，像将药片磨成粉末再加进水中。

“摔碎水杯，掐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摔碎水杯，掐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摔碎水杯，掐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水沉舟阿沉，喝……

话未说完，手上玻璃水杯骤然被人拿过，狠狠摔在地上。

一瞬，水沉舟感到恐怖的窒息感。

水沉鱼力气大得惊人，柔软的小手犹如使出千钧之力，寸寸收紧，死死桎梏住他的脖颈。

水沉舟全身上下被水沉鱼压制着，几乎使不出力反抗，胸口憋闷，眼珠胀痛，手臂大腿被压制，水沉鱼似乎真的想掐死他。

沉鱼听见身下的人骤然笑了起来，她望着，那人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不像是在笑，是贴得很紧的面具。

沉鱼愣住了。

她眼前水成文的脸变成了水沉舟，又从水沉舟变成了水成文，最后变回了水沉舟。

沉鱼松开手。

水沉鱼不会的…怎么可能……

身旁环境一瞬变得不同。

凄凉夜空悬挂一轮血月，身着红衣女人时嘴里发出喊声，月光照耀，她的脸已是惨白，她的身下是刚出生的女婴。

一瞬，又不同。

身旁是腐烂的尸体，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盘旋在学校上空，光线暗，建筑物模糊棱角，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树木开始溃烂，空气弥漫令人窒息的味道。

她尝试闭着眼不去看，耳边却传来无数人的窃窃私语和水成文江莱的污言秽语，捂着耳朵不去听却没有丝毫效果。

水沉鱼啊啊啊啊啊啊！

水沉鱼滚开！你们都滚开！

水沉鱼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沉鱼睁开双眸，眼前人正大口呼吸着空气，身体动弹不得，他的眼睛是深深血洞，血从里流出来，腐蚀着那惨白的脸。

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水沉鱼，头上被撕碎染血的布条随风飘扬。

沉鱼被吓到后退几步，脑补一片空白，脚下一软瘫倒在地，看着眼前人惊悚的模样喃喃自语。

水沉舟满脸担忧。

水沉舟阿沉，你怎么了？

水沉鱼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沉鱼看着要走过来的水沉舟，吓得推开他，嘴里大声呼喊，一直向后退，直至手掌重重按在玻璃碎片上。

水沉舟阿沉！

风中能嗅到血腥味。

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髓，让人无法思考，颤抖起来，有前后左右有无数人在凝视着她，咒骂着她，殴打着她。

她疯了吧。

她成为怪物了吧。

早该这样。

让她坠落海底。

让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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