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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勳与吴世勋回了住院,沉鱼却始终未回西江月。
她有些失望了,这失望或许不是对她自己,而是对这个世界。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的想离开这个世界。
水沉舟桎梏住她脖颈时,脖颈没有难受,只一味地想哭,她坚信过水沉舟与水成文不同,她坚信过十三岁生日那天只是错觉,坚信过所经历的某些事情是她的幻想。
她错了,错得彻底。
她早该清楚的。
暴躁薄情会遗传。
水成文如此,江万里如此,她水沉鱼同样如此,那一母同胞的水沉舟又怎会有例外。
在水沉舟的世界里,感情不是永恒的,亲情爱情友情不是,权力才是。
权力是他的一生所求。
儿时,她望着他的双眸,只觉得像贝加尔湖,剔透,深不见底,还有毫不掩饰对权利的欲望。
人为权利着迷,站在权利顶端上的人,当然如冬蛰的冷血动物,寡情少义。
如今的水沉舟对水沉鱼而言,不再是幼时凡事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的哥哥。
他的感情会分给形形色色的人。
童年,他是唯二的救赎。
如今。
无论唯一或唯二,终究都离去了不是吗。
水沉舟为了他的所欲所求几次利用她,她不是不知,总以为是最后一次,却不知只是开始。
方才吴世勋介绍向云勳时,她心里有些许的难受,这难受不是因为她对吴世勋动了感情,是愧疚,是空荡。
那水沉舟呢?
会对她唯一的妹妹感到愧疚吗?
还是视若无睹?
还有向云勳,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对她抱有敌意,她能理解这敌意,却控制不住地觉得难受。
作为水沉鱼的一生,从来都是被操控着的。
水沉舟喜欢元武道,却不喜幕前,偏重幕后。
水家这代需要一个元武道宗师,碰巧她在元武道上颇有天赋,碰巧她喜欢元武道,碰巧她热爱元武道。
某处是天意怜幽草。
某处便是“天意”难违了。
碰巧,一切都是碰巧。
长者让她学习元武道,却从未问过她的意见,在长者眼中,她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摆设。
难得与亲者的见面,道反抗悲催人生,会换来一顿顿毒打。
毒打后的真情流露还是假意戏码,她无从分辨,她只会一遍遍循环往复在心里把自己杀死。
身体的每一处疤痕。
亲自上药时的安慰。
幼时仅仅几岁的她能分得清父母,亲人是爱自己还是讨厌自己吗?
幼时懵懂无知的她会原谅亲人父母,却不会原谅自己,世上所以的原谅和宽容都是以折磨自己为代价,所有的悲伤都藏有故事。
所以她患上双相情感障碍,患上一种在抑郁和躁狂之间来回交替的精神疾病是她的错吗?
她只是生病了,她错在哪里了?
她有努力过。
她曾试过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结果却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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