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

（四十）她还活着

身体猛然一震，百草有些错愕地转眸看向曲光雅，但同时嘴角也上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来光雅已经知道了啊........

不过.......

勉强抬手向曲光雅招了招，百草示意她凑近些。

曲光雅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百草的意思，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百草似乎在曲光雅耳朵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些话像一颗颗重磅炸弹，炸得曲光雅的脑海一片空白。

“.......光雅，不要......恨晨枫.......她毕竟........毕竟为你，为我们做了很多事.......”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最后一个字，百草的意识彻底消失，原本抬着的头此时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连忙上前一步接住百草倒下的身体，曲光雅的美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百草.......

突然百草的手指动了动，随即百草，不，路晨枫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同时曲光雅惊异地发现，路晨枫清澈的眼眸在这一瞬居然变成了紫色。

这是人格转换的标志吗？

曲光雅看到这一抹的紫色惊异之中思忖到。

曲光雅在思忖，路晨枫可不会等到她思考完再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路晨枫抬手按了按隐隐发痛的额头。

怎么回事？她只记得她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听到曲光雅和方廷皓讲电话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和感慨，然后她正要出去就突然头痛，然后她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戚百草.......

对了！戚百草！

不顾曲光雅惊异的目光猛然站起，路晨枫快步跑到镜子前面。但让她失望的是，她这次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脸庞和眼神.......

路晨枫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她不在啊......

难道刚才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戚百草是幻觉？

“喂，路晨枫，你干嘛呢？”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路晨枫的耳膜，熟悉到路晨枫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哦，我在看......”路晨枫下意识地回答，但随即瞳孔就猛然收缩，猛地转身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旁的曲光雅，“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曲光雅.......曲光雅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

惊愕和着急之下的路晨枫似乎忘了曲光雅刚刚才出去，也忘了这里根本不是松柏道馆的更衣室。

似乎猜到了路晨枫会有如此反应，曲光雅抬眸看着路晨枫淡淡地说道：“我想，比起这个，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跟方婷宜和方廷皓解释吧，如果你不想你的身份和百草多重人格的秘密暴露的话。”

不是她故意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路晨枫说话，而是她一想到这个人霸占了百草的主人格位置，让百草多了一重人格，她就.......

微微攥紧双手，曲光雅看向路晨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和厌恶。

虽然曲光雅的情绪波动一闪而逝，但是她眼里的那一丝变化被敏锐的路晨枫瞬间捕捉到。

心脏微微被刺痛了一下，路晨枫灿若星辰的眼眸黯了一瞬。果然啊.......

路晨枫，你可真是个没出息的啊！明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抱有期待呢？

放开紧紧抓着曲光雅衣领的手，路晨枫在曲光雅惊异的目光下一步步后退，最后，开门，转身离去。但眼底的那一丝黯然和失落，始终没有褪去。

曲光雅有些愣愣地看着路晨枫的背影，看着路晨枫孤独落寞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对路晨枫的态度。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微微抿了抿唇，曲光雅抬步追了上去。

【“晨枫，你没事吧？”】突然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路晨枫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因为这个声音的语气和对自己的态度对她而言太有代表性了。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安慰自己的，除了不久前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戚百草，还有谁？

对于戚百草还活着这件事，她虽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和释然。太好了，百草还活着......

虽然百草现在只是以一个人格的身份待在她的身体里，但只要戚百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心里的愧疚和负罪感就会减轻一分。

至于百草是多重人格的事，她早就猜到了。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头痛？为什么自己会在镜子里看到戚百草？又为什么自己会对晕过去到醒来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一点也不记得？答案只有一个——戚百草有双重，甚至多重人格的精神问题。

而这个答案通过曲光雅再一次被证实，而她为什么会在曲光雅怀里醒过来，而且醒过来的是餐厅里的厕所，也就不难猜出了。

此时听到百草关心似的话语，路晨枫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这个笨蛋.......

百草见路晨枫没有回应以为她还在因为曲光雅的态度难过，连忙安慰道：【“晨枫，你别介意，光雅她就是这样的，虽然嘴上功夫硬，但是.......”】

百草也对曲光雅的态度有些不满。虽然路晨枫是霸占了她的身体和抢了她主人格的位置，但再怎么说路晨枫也为光雅和全胜做了很多事吧？就算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吧？光雅怎么能这么对晨枫呢？而且居然对晨枫还露出那种眼神......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就连一向对路晨枫并不感冒的曲蔚然看到曲光雅对路晨枫的态度和眼神的时候也冷哼了一声。

“......”这次没有任何人格反驳曲蔚然，因为她们和曲蔚然的看法是一样的，包括一直以来总是站在曲光雅一边维护她的百草。

路晨枫有些好笑地打断有些着急的百草：【“戚大小姐，难过的好像是我吧？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不过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微微收敛了起来：【“而且我也没有难过啊.......意料之中的事，难过什么？”】

【“晨枫，你......”】百草有些愣愣地看着路晨枫。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优雅沉稳。她的优雅沉稳仿佛就像戴在她脸上的面具，没有人知道面具后真实的路晨枫，是什么样子？

路晨枫，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意识空间里的所有人格看着黑洞里呈现出来的路晨枫不禁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