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非是良人

邻家爷爷医德高尚，小镇上的大小病症都是他给的，钱不够就拿别的东西换，有的东西其实他压根不缺，全凭情分，看病的价钱也没有几个钱。

祸婴被他爹打折了后背，爬也爬不起来，他爹还以为他是偷懒不想干活，还要继续打他。

还好邻家的爷爷恰好路过看到了，有些不放心地过来瞅一眼。

邻家爷爷颤颤巍巍地用拐杖敲了敲地。

邻家爷爷“别打了，在打就让你给打死了。”

酒鬼爹“打死了正好。”

酒鬼爹丢下棍子，继续找酒瓶喝闷酒，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

邻家爷爷腿脚不便地过来，心疼地摸摸他的后脊梁。

邻家爷爷“孩子，你受苦了，忍着点儿。”

沈梦辰“……”

祸婴垂下眸子，不去看他，以免自己眼中不争气的泪水让他瞧了去。

邻家爷爷把他折了的那根骨头重新接上。

沈梦辰“啊——”

祸婴疼得大叫，肝肺都似要被那根偏移了的骨头戳穿。

邻家爷爷救了他，如果不是他，他现在就是个残废了。

邻家爷爷家里有个小姐姐，自从知道他总是遭受毒打每天早上给他送糖人吃，因为吃了糖人日子就不苦了。

邻家爷爷医治好了很多人，但他却医治不好自己，他病倒了。

小姐姐带回来了一个小乞儿，他们相处得很好，倒真像是一家人相处了很多年，像是夫妻携手白头到老般有默契，日子过得幸福而安稳。

祸婴羡慕而嫉妒，如果她真的过得幸福，他可以放手祝福他们。

……

邻家爷爷到底还是去了，也是在冬天。

天太冷了，广寒天地，炭火也少不暖。

邻家爷爷一直在咳血，如今终于解脱了，狗蛋和白苏芷一起把他下葬了。

而后狗蛋丢下白苏芷向纯阳宫求学，改名段汀寒，复剑单挑京城第一剑客，衣冠胜雪，剑光掣电，蒹葭倚玉树。

他自有他的抱负，迟早会穿过千册万卷的拘囿，踏千山万水、千沟万壑去求得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与一家一族的显赫荣耀。

也许记忆里有那么一个穿着胭脂水粉绣裙的小姑娘走在江南的雪里，笑起来像江南的风雪般好看。

江南的天难得那么冷，他是她捡来的。

沈梦辰“此番南行，定是桃花开遍天回暖，他不该是她的良人，为什么阿芷这般执迷不悟呢？”

沈梦辰“当初段汀寒倒是走得潇潇洒洒，什么也没带，阿芷一个人经营糖铺。从前爷爷在的时候，因为爷爷是镇子里品德高尚的老人，那个看上阿芷的地痞流氓还忌惮几分，如今日日来骚扰。”

沈梦辰“好在阿芷从小独立自强，不软不硬地怼了回去。”

沈梦辰“她一个人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沈梦辰“她做糖人的祖传秘方被其他做糖人的人窃取了，生意越发得不好了，日子过得越发穷困，为了照顾好她，我去来镇子里的戏班给人打杂，结果被人给看上了……”

沈梦辰“我，我已经是残破之躯，我配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