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祠堂
冯凉晚脚步平稳的走向行径小道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如昔日丝毫没变,四季更换,可世事无常,岁月如梭。
“祖母,你找我?”
后头的一帮仆人前后左右跟着直到祠堂前庭才停下不敢入内,在外候着。
冯家现今的当家做主的人就是面前的冯老太。
花白油亮的髻发,穿着棉衣长杉,远远望去那色彩搭配的极素质地流光溢彩,一看就是奢华而低调的朴素作风。
“凉晚,来了啊,你今年十九了吧,有些事儿你也该知晓了。”
冯凉晚踏进里屋那一刻起,看到这祠堂的时代祖先的牌位,又瞧见着祖母坐在那上方,可见得今日必定不是小事情。
“祖母您讲,孙儿听着。”
冯老太那细小又精明的双眼一眯,抬头看向她,终究不是当年那个胆小又乖巧的姑娘了,变得凌厉而权衡了。
“你还在怪我,当年的决择。”
冯凉晚心中不免得觉得好笑。
当年的种种是非随着时间的流逝真假已无从考证。
当年的目睹之人也消失的消失,如今只有一些流言片段,也找不出什么有效的依据可以辩论的。
而且早在之前,埃佛拉的考验之中已经有了答案。
恐怕此事祖母还不知道,毕竟要在埃佛拉埋人也是不大适宜的。
思想前后,这也不过是个护着家族名誉前途的可怜人摆了,为了一些所谓的虚名这期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人生。
“祖母,有些事您不说,不代表我全然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您所作所为,当晚辈的确实无法下定论,可您无法强求于我,毕竟我不是您,不会为了那一个没有根据的事情而委屈自己。”
冯老太拄着柳木青制的拐杖一步步的来到冯凉晚跟前,仰头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孩,不免得恍惚间回到了那段美好又愉悦的岁月。
望着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孩子,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你我都无法左右的,毕竟在那样动荡的年代,难堵悠悠之口,除了出此下策别无他法。”
“你所想的没错,你就是当年冯提莫那孩子的后代。”
冯老太的思绪飘向了远处,说出了当年的一段秘辛。
原来当年的冯提莫在怀孕之后被禁足,直到生下麟儿,才被解禁,可冯提莫万万没想到就是当年的冯老太冯提锦主动请缨把冯提莫的孩子秘密处死的。
其实所谓的处死也不过是一场障眼法的偷龙转凤的把戏而已,可身为人母的冯提莫怎么能冷静自如呢,当场就悲伤过极致发疯,见人就杀,还是冯老太亲自出手压制这个姐姐,明明亲如姐妹却不得不如此。
后来,冯提莫的情况越发严重,几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伤人事件却不曾减少。
当年冯提莫的孩子被送往离冯家二十里开外的镇上的一所农家夫妻抚养,长大后就嫁人生子,其子长相俊出,又天资聪颖,在各个方面都极为优秀。
被当地的有名的学院招收,才惊动了冯家,古话说“木秀与林,风必摧之。”
天资聪慧又能力过人可偏偏缺乏自保的资本这是极危险的,冯家为了这个没少出力,这才在暗中为此搭桥牵线,这才保住他的命,就连他的一生都是被安排好的,何其可悲。
“你的父亲真的是太过出众了,可惜命短了些,不然你说不定还见到他的风姿一绝。”
冯凉晚对于自家的父亲其实印象不深,绝大部分都是听母亲讲起过。
“祖母,我只想知道,你想捆着她到什么时候。”
冯凉晚打断了冯老太的陈述,对于那些太过细末的情节不大感兴趣。
无从证实的由来,加上她的祖母成府深沉难辨真伪。
“什么时候,祖母愿意放了她,我在来和祖母请安。”
“对了,祖母,我已经到了十九,再过一年就可接任家主了。”
紫檀之上明火摇晃着,外面的景色宜人,寒风凛冽穿堂而过。
只是过了片刻后,冯老太才一叹道“老了,这冯家日后早晚会是你们年轻人的。”
冯凉晚对眼前这个人的感情参杂了太多利益和情感,那是很难三言两语说的清的。
冯凉晚踏步离开的声响,引起了一声声木鱼敲鼓声。
多年的吃斋念佛,也减不去这多年的罪孽恶障。
只是有那么些人总是需要一些事情来弥补内心的愧疚和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