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人性的证明

　　下了歌乐山，要和陈伯伯分手了。

　　陈伯伯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了柯南：“黄部长太坏了，不能放过他，这世道太乱了，政 府部门是虚设，专 政机关没有权力，没有人治得了黄部长，只能依靠我们这些地下英雄。我给你一包面面药，在他逃跑的时候使用，不能放过他，罪孽深重的人绝不能让他有好下场。”

　　慕容浅玉很好奇：“陈伯伯，这是什么药？”

　　“我要让他终身后悔，痛不欲生！”

　　趁着夜色，三人回到了洪崖洞，雪后好冷，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全都钻进了铺盖窝。

　　黄部长家有哭泣声。三人来到墙根，寻找墙缝，想看看屋内发生了什么。

　　吊脚楼的墙壁一般都是木板或者篾笆栅，很容易找到缝隙。

　　光线太暗，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黄部长跪在地上，头一边磕着地板，一边痛哭，为了不使邻居听到，声音压得很低：“老婆啊，完了完了，我这一辈子的名声全完了，就在这两天我杀了两个人，张二娃的堂客和唐山表哥。”

　　“原来就是你干的嗦，他们都在说我还不相信。老公啊，你怎么这么狠毒啊，杀了这么多的人，天哪，我的男人是一个杀人狂啊，我无脸见人，我无脸活下去哟！”

　　“老婆，对天发誓，我就只杀了这两个，以前我没有干半点坏事。我不是坏人，根本不想做坏人。为了重庆最佳治安模范的荣誉，我起早摸黑，流血流汗，抓到犯罪的人，我都是往死里整，因为我恨透他们，要让犯罪分子感到害怕，不能在我的地盘上犯案。”

　　“我是一个追求上进的人，得了很多奖状，这些你都收起的。洪崖洞以前发生的几次凶杀案，都说是一个大汉干的，都说很像我。这些事绝对与我无关，有人恨我，嫉妒我，故意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杀张二娃的堂客纯属意外，我真的是倒霉透顶哟，稀里糊涂地就把一个人弄死了。”

　　“那天晚上路过洪崖洞口，突然一个女人抱着我，把我往洞洞里面推，要我和她干那个事。我一看是张二娃的堂客，就狠狠地说不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我黄部长只喜欢自己的老婆。她疯了，不顾一切，在我身上乱啃乱摸，还抓我的那个。说是喜欢我好多年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只想和我欢喜一回。”

　　“早就有人风言风语，说张二娃的堂客晚上没有男人睡不着，张二娃成天只晓得醉酒，无法满足她的要求，因此离婚了。看到她那不要命的样子，我终于晓得了，世界上的确有这种疯女人。

　　“我狠狠地推开她，她不依不饶，说是不答应就要大声喊。哪能让她大声喊嘛，如果大家发现了，那岂不是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我急了，我去捂她的嘴巴，他就咬我的手，我就只能去掐他的脖子，结果下手重了，没一会儿就落气了。”

　　“我杀死了人，心里好慌，想毁尸灭迹，想把她扔进嘉陵江或者埋在荒山坡。恰在这个时候，张二娃醉醺醺地过来了，我急忙跑了。”

　　“第二天，当大家发现洪崖洞口死了人，我就急于想找替死鬼，把保密局的三个年轻人抓了起来，后来又把张二娃抓了。张二娃也许是酒喝得太多，脑壳糊涂了，只以为是自己杀了人，就把她吊起来，我暗暗地庆幸，终于找到了替死鬼。”

　　“祸不单行啊，唐山表哥这个时候来找我。其实他哪里是我的表哥嘛，他是梅花党第三小组的成员，是我的下线。”

　　“老婆，我是特务，我参加了梅花党。这是一个很秘密的组织，只有两个人知道我的内情，就是我的上线和下线。”

　　“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搞过一次情报活动，我也不想当特务，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哪知道唐山表哥来找我，更大的麻烦来了。”

　　“唐山表哥说他手里有一个绝对重要的情报，他要把情报直接交到我的上线，因为他想带着情报出国，不想再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只能把情报交给我，由我交给上线，而且不能有其他非分之想，违背组织原则，格杀勿论。”

　　“张二娃老婆的事情都还没搁平，又冒出个唐山表哥，我的脑壳都痛爆了。如果我这个特务暴露，肯定是死路一条，而且还会连累你，我必须把唐山表哥弄死，我就把他引到了歌乐山。”

　　“不知道是啷个一回事，刚刚一杀死唐山老头，满城的人都在说我是凶手，好像有人就在现场，而且对我的一切掌握得一清二楚。老婆，如今我已铸成大错，我只能逃跑，如果被抓住，肯定是死刑，逃到国外还有活命的希望。老婆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等着我，在老地方，我给你放了一些钱，够你生活一辈子。”

　　这个时候，嘉陵江上传来拖轮噼啪噼啪的机器声，船顶的探照灯在搜索着两岸的情况。

　　实际上这是重庆望江机器厂101号拖轮，在解放前它就是一艘军舰，是****最喜欢的一艘军舰。解放后被撤下了武装当着拖轮用。武斗的时候打仗了，船的前后装上了海三七大炮，火力十分强大，在1967年朝天门大战中，它击沉了无数条船。

　　武斗平息了，卸掉了武装，又成了望江厂的拖轮，现在被重庆水上民兵指挥部征用。

　　望江101号好像发现了什么，探照灯光停在这里不动了。

　　探照灯光照进窗户和墙缝，屋里一片雪亮，两口子吓得趴在地上筛糠。

　　“老婆啊，好像发现我了，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等着我。当我在国外安顿好以后，我一定要想法回来接你……”

　　远处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人走过来了。

　　“老婆啊，我走了，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啊，等着我，等着我……”

　　黄部长夺门而出。

　　枯叶无梦轻声地说了一声：“追，不能让他跑掉！”

　　三人跟着黑影追，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坎，追着追着，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