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拉了言冰云的胳膊又将他劝回去坐着,解释道:
范闲“陛下说,你还年轻,而肖恩已经老了,用他来换你,我们庆国不亏。”
范闲“陛下倒是说过,让我在路上杀了肖恩。”
言冰云听了这话,又噌得站了起来,恨道:
言冰云.“既然有令,为何不动手?!”
范闲“……”
范闲“人在沈重那儿,我怎么动手啊?”
范闲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仰头看着义愤填膺的言冰云,
期待着这位爱国义士的激情发言,
言冰云.“我鉴察院办事,不问艰难!”
李忆:)
真是好棒棒呢,费介给范闲鉴察院提司腰牌的时候应该没跟他说还要承担这么“义无反顾”的义务吧?
范闲显然已经能够熟练地应对言冰云,他深吸一口气,道:
范闲“你听我说,这个沈重对肖恩极其残忍,他们俩不是一头的。”
范闲“肖恩啊,将来不会霍乱了。”
言冰云.“陛下说要杀他,就一定要杀!”
范闲“这是上京,我们救你已经是冒险了!”
言冰云.“你是要违抗命令!”
范闲“那我杀不了怎么办?要不然你杀?”
吵架吵到这个地步,下一句应该是——
我杀就我杀
果然,
言冰云推开范闲,拿起桌上的长剑就要往外走,
李忆“小言公子!”
范闲一步跳到门口,张开双臂拦着言冰云,
范闲“诶!你干什么去啊?”
言冰云.“我去杀肖恩!”
范闲“……”
范闲“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这样子怎么杀肖恩啊?”
言冰云.“能不能不重要,总要有人领命行事。”
范闲“问题是就你现在这个情况,出去还没找到人呢,你自己就死了。”
言冰云.“被抓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范闲“你把死说得这么简单,你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吗?!”
言冰云已经没有耐性再跟范闲纠缠,手中长剑出鞘,剑刃抵在范闲脖子上,
言冰云.“一切为了大庆!”
出现了!
出现了!
一切为了大庆!
这魔鬼一般恐怖的高光台词!
我深刻怀疑叶轻眉深入研究过传销洗脑的精髓并且将它教给了陈萍萍,
这这这这这这鉴察院也太会培养人才了吧!
信念感拿捏得死死的!
范闲“你为了大庆……那我和李忆为了什么啊?”
范闲“我招谁惹谁了?快到手的媳妇飞了,跟这儿龙潭虎穴似的地方提心吊胆!”
范闲“李忆呢?一个公主,驸马的名头给你了,千里迢迢奔波劳累地来到敌国首都,就是为了拿自己的身份保你!”
范闲“你为了庆国……好,不说我们!就说庆国!”
范闲“你知道为了救你,庆国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范闲“呵!你现在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这条命交代到大街上了?”
言冰云被肖恩长期囚禁,严刑审讯,本就气血两亏,再这么一激动,更是面无血色,
此时被范闲说中了短处,急火攻心大有摇摇欲坠之势,我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只觉得他将全身力气都卸了,我要是晚了一步,怕是真要整个人倒下去。
此刻掺着他才觉出这往日清俊挺拔的身形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忙扶他坐回床榻,
李忆“你不要着急,兹事体大,要从长计议。”
范闲摸了一把脖子,蹭到一点点血迹,原是那剑太锋利,蹭破了皮肉,洇出血来,
范闲“陛下的旨意是让你安全回到庆国,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咱们都算叛国!”
范闲机灵,打蛇打七寸,又不肯将自己也白搭进去,改了口,道:
范闲“呃……主、主要是你算叛国!”
范闲“你!叛国!!!”
李忆“别刺激他了!”
范闲就差指着言冰云鼻子骂了……
我抖着胆子轻抚言冰云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肩背,
劝慰道:
李忆“小言公子,”
李忆“我知你心怀大庆黎民,忠于鉴察院,急于为国除患。”
李忆“可是,你对于大庆也很重要,不能轻易以身涉险啊……”
李忆“既然父帝已经下了命令,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李忆“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
李忆“你且安心养伤,让父帝见你平安归京,才是你最要紧的任务。”
李忆“至于刺杀肖恩,那是父帝给范闲的任务,自有他去谋划。”
李忆“你若不放心,由我监督他便是了。我们能救你出来,你还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吗?”
范闲鼻子皱得顶高,摆足了“正室”的架子,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
范闲“哼!”
范闲“你就惯着他吧!”
李忆“小言公子,病如西子胜三分,我见犹怜!”
范闲“颜狗!肤浅的女人!美色误人,你小心点儿!”
李忆“他是我的驸马,我乐意惯着,名正言顺,你一个野男人管得着吗?”
范闲“我……我野男人?!”
范闲“他是准驸马!准的!”
范闲“谁当上驸马还不一定呢!等我当上了驸马,有你哭的时候!”
言冰云.“咳咳咳咳……”
言冰云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了我和范闲极其混乱的争吵,
我俩同时沉默,面面相觑,虽然,言冰云是这段争论涉及的主要人物,但……好像哪一句都不是该当着他的面说的话……
苍天啊!
我的大美人都伤成这样了,还受得了这刺激吗?????
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能有幸参与到如此混乱的感情关系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