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公主的兔子并没有死在狸奴爪下
它是雪原上生长的野兔,宫里娇养的,失了追捕能力的狸奴根本就追不上它。
狸奴挠了兔儿一爪,它飞速逃窜,狸奴便不再理会它,独自舔着爪子
兔子受了惊吓,在宫里托着伤腿横冲直撞地飞跑
如箭矢一般,一头扎进太子东宫
侍臣拎着兔耳朵进了太子殿里,太子蹙眉避让,
太子李承乾“这是……?”
侍臣“回禀殿下,奴才曾见过公主殿下抱过这只兔子。”
太子李承乾“忆儿的兔子?”
自李忆落水之后被淑贵妃接到她的宫里抚养之后,李承乾总觉得那从前绕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仿佛有意无意间与自己疏远起来。
如今看见这只兔子,心中柔软起来,也许能找着个与她亲近的机会,
太子李承乾“抱过来,我看看。”
侍臣迟疑,他在太子身边侍奉多年,知道太子酷爱整洁,血污这类东西是万万受不了的。
侍臣“殿下,这兔子身上有伤,别让血污了您的衣裳。”
太子李承乾“受伤了?”
李承乾却一反常态,没有在乎血污而是快步上前接过那只兔子,
太子李承乾“拿医药箱进来。”
得包扎好了才能给忆儿送过去,不然她见了兔子伤痕是要伤心的,
李承乾想。
庆帝到东宫检查太子功课,屏退殿外众人,息声无语来到东宫正殿,
却见殿门洞开,太子坐在桌前埋首为一只兔子包扎伤口,那兔子卧在满桌的经纶韬略之上,血污了书页。
庆帝“太子!”
庆帝开口声如洪钟,语气震怒
太子李承乾“!!!”
太子慌忙抬头,见庆帝阴沉面容,忙站起身走向殿中向他跪拜。
太子李承乾“儿臣叩见父皇。”
庆帝冷冷扫了一眼那窝在书桌上的兔子,
庆帝“堂堂太子,负担我庆国江山社稷!大好光阴不去读书,去来侍弄这些畜生?!”
太子李承乾“儿臣知错。”
李承乾头埋得更低
太子李承乾“请父皇责罚。”
庆帝“这畜生哪里来的?”
侍臣“……”
侍臣犹豫不知该不该答话,若是说了实情,只怕自己小命不保。
哪知太子却抢先答道:
太子李承乾“是儿臣今日偶然遇见的,见它受了伤,便带回医治。”
李承乾不想让父皇知道兔子是忆儿养的,他不舍得牵累她。
庆帝“哼!”
庆帝一甩袖子,怒斥道:
庆帝“妇人之仁!”
庆帝“你该治的是国!”
侯公公最为体察圣心,当即使了眼色叫身边一个小内侍掐了兔子出去处理。
宫典手起刀落,一泡热血溅在地上,兔子魂归天际,结束了深宫历险记。
触目惊心的血迹留在东宫院内,不用洗去,且叫太子见之反思己过。
庆帝离开太子东宫,留下一句令皇后惊惶了半生的话:
庆帝“庆国只能有一个储君,可朕不只有你一个皇子。”
当日,
庆帝宿在淑贵妃宫中,
晚间与淑贵妃叙话,有小公主趴在他膝头讨巧嬉闹,
庆帝“承泽呢?”
小公主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甜声回道:
李忆“二哥哥在书房看书呢!”
庆帝点头笑了笑,摸着小公主的脑袋,道:
庆帝“忆儿喜欢承泽?”
李忆“喜欢!”
庆帝“嗯……”
庆帝“他贤德兼备,将来……做个亲王可惜了。”
淑贵妃手中捏着的茶叶散了一桌,
她慌乱地抬头看向庆帝,
神色带了恳求。
庆帝却微微一笑,仿若没看见她那无助的眸子,道:
庆帝“等承泽过了十三岁生辰,朕就封他做亲王。”
淑贵妃“……”
淑贵妃眼里仿佛有什么碎掉了,她眼中喊着泪,声线颤抖,
俯首谢恩道:
淑贵妃“臣妾……替承泽谢……恩!”
那一年,李忆七岁,太子十岁,李承泽十二岁,一只兔子扭动了他们命运的齿轮……
小公主在无意之间点燃了一场夺嫡的兄弟战争的导火索……
那火烧了许多年,直烧到一切化为灰烬,两败俱伤……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熄灭那孽火还得由那小公主再去再次扭动命运的齿轮,将一切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