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无归(五)

不知过了多久，小溪终于看到那个小村庄了，还是原来那样，青烟袅袅。       

可惜，小溪呆了几天仍旧没有看到日思夜想的甫仁，可是白矖独有的直觉告诉小溪，有一种很像甫仁的气息还游荡在这个小村庄里。

天随人愿，几天后，小溪在喝茶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像甫仁的人，之所以说很像，是因为他没有了以往的整洁，没有以往的诗书之气，没有以往那么的儒雅，此时的他浑身沾满了铜臭气味，酒的气味，衣衫不整，比以往堕落了很多。

而小溪看见他时，他正靠在一户人家的栅栏旁，正在和一个女人聊天，那是一个身着妇人装的女人，那个女人涂脂抹粉，满身胭脂气，一双丹凤眼不停的扫视甫仁的身体，手还不停的抚摸他的胸脯位置。而甫仁却丝毫没有厌恶之情，还仿佛十分的惬意，轻轻抓住了她来回撩拨的小手，另一只手则轻挑着她的下巴，眼睛不加遮掩的色眯眯的瞟向她的胸，是不是调笑几句，至于他们说的话旁人听不到，可是听觉敏锐的小溪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随着他们的调笑声越来越大，小溪实在忍受不了，眉头越皱越深，实在无法相信那个满嘴污秽之言的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翩翩公子甫仁。

果然，男人都是会变心的吗？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年里，甫仁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正在小溪满心愤懑的灌了满杯茶，正欲离开之际，却听得旁边一桌的两位妇人正在窃窃私语，小溪本来并无心思去关心那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似乎听到了甫仁二字，于是继续坐了下来，要了杯茶，仔细品听了起来。

“哎？那不是甫仁吗？他怎么和那个寡妇扯到一起了？”

“哎？你不知道啊，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难怪，你不经常来这，也看不见，我家就在附近啊，可是天天都能看见，这两个人天天在门口腻歪着，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似的。”

“哎呀，这个女的是谁啊？我都没大见过，你说她把她丈夫都克死了，都不知道要好好守寡吗，还到处勾引男人，看来真是个贱皮子，偷个男人还正大光明的，唯恐别人不知道啊，哎，世风日下啊，这个女人怎么没有被浸猪笼啊，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可不是嘛，听说啊，甫仁为了这个小寡妇，连会试都不愿意去考了，哎，你说堂堂一个解元为了个这种东西，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都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可叹了。”

“为了这个女人？不能吧，考了会试，要是真能中，那还不是带着她吃香的喝辣的？还能不让她去？”

“哼？这个女人有这个觉悟？她只想的要是甫仁考上了见过了世面就不要她了，你以为她多自信啊，为了这个事都跑到甫仁的家里去闹了，甫仁的爹都拿她没辙。”说罢，正在说话的妇人停了下来，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小溪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难道甫仁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小寡妇吗？不过，他确实好像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小溪也轻轻嘬了口略苦的茶水。

“哎呀，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呦！！”

小溪听到了这句话，突然独属于女人的八卦心理油然而生，身子略微向那边倾斜了一下，继续屏气凝神。

“嗯啊，你说。”那个妇女也左右看了看，虽然看到小溪的小动作，可也不相信她能离那么远听见，只当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是后来才搬过来的，所以不知道那么多。甫仁他啊，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原来可厉害了，人也好，对待别人也很好，对他爹啊，也很孝顺，天天做饭洗衣服采草药，我们大家都羡慕的不行，都说他们章家出了这么个人儿，他们祖坟都冒青烟了，可是啊，他弟弟甫义就不行，人太自私了，都说这对双胞胎啊，好的东西都堆到甫仁身上了，这甫义啊满身都是缺点。说实话啊，当时，我还想把我家女儿嫁给甫仁呢，就怕甫仁看不上，还怕那甫义给欺负了。可是啊，这老天爷好像看不过似的，给了他们家一把大火，那场火啊，还是晚上烧的，结果那晚风还大，火越烧越大，我们离得那么远都看得见，虽说都赶紧去救火了，可是都说那么一家估计都会赔进去，但是你说可巧？那甫义啊和他爹逃出来了，可是说哥哥还在里面，非要进去救，这一去不要紧，他哥哥倒是救出来了，可是他自己赔进去了。也是从那天才见原来这对兄弟如此情深，之后在那边就地把甫义给埋了。说来也是上天不作美，自从甫仁醒来得知他的弟弟死了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也不努力学习了，就连原来最擅长的草药都分不清了，前几天还弄错了，药堂都不收他们的草药了呢，之后就天天勾搭这个小寡妇。说起来啊，估计是甫仁太过思念弟弟，你看这不，现在的甫仁啊，活脱脱的就像当初的那个甫义，哎，遭罪啊。”

　　“哦，是这样啊，看来他们兄弟感情很深啊，甫仁是个好哥哥，可是为了弟弟这样堕落也不好啊。”

　　“可不是嘛。”

　　“……………”

　　之后他们聊了什么，小溪没有听，只是心中翻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