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花”眼缭乱

第三十七章 “花”眼缭乱

裘佳宁偏在这个时候尽起了做老师的职责，可周小山半点出去逛的心思都没有。

他挂了电话一脚踢在墙上，心里更加烦躁，脑子里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

为了尽快结束北京的任务，周小山的方案不止一套，王院士那边虽允他进实验室，却只是清洗器皿这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工作，王院士从事机密科研一辈子，从他那里拿到源计划配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他年事已高，周小山也不忍用上残酷的手段使其配合来共同应付查才，因之他不得不精打细算，另一条线更是丝毫出不得差错。

锦觅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周小山找来袋子迅速将书桌上的兰花打理好兜了进去，又整理了几本书装进书包，拿出雨伞脚步匆忙得去换鞋。

“小鱼，我得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晚饭就别等我了。”周小山看了眼手表，“你已经生气快18个小时了，等我回来……可不可以给我18分钟说话的机会？”

“你去哪儿？”锦觅有点紧张，她好像没同他生气啊，她只是还没弄明白很多事，可是周小山力气很大，她怕自己被迫失控。

“嗯……有点事情，和我老师出去一趟。”周小山低头提起装好兰花的袋子，他不敢看锦觅，尽管如此，他也不想撒谎骗她。

锦觅很敏锐的发现周小山异常的神情，“是送茶叶的那个老师吗？这花也是要送给他？”

“不是。我把花带去学校做做准备。”周小山拉开门出去了，王院士的生日快到了，他得让花出现在宿舍里，证明这盆花是他自己养的。

“可是外面在下雨。”锦觅不看也知道，这雨便是她入睡前招来的，因为担心周小山会像小舒说的那样失去耐心，拍拍屁股去外面鬼混。

看着周小山异于平日的神色，她脑中捕捉到一些信息，周小山昨晚说希望天下雨，此时她也如此盼望，盼望那雨可以阻止周小山出门的步伐。

可是，并没有。

“没关系，我拿着伞的，很快回来。”周小山的声音和关门声一起落下了。

锦觅被关在门里疑窦丛生，她跟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口注视着在等电梯的周小山，他不似往常一般回头没完没了的叮嘱，只紧绷着脸沉思，甚至没发现她一直在门口站着。

周小山径直下楼出了小区拦到出租车，告给司机师傅抄近道去北华大，他已是有经验了，知道哪条路不堵，他算着裘佳宁家到学校的距离，和她平常开车的惯用速度，紧赶慢赶果然在她之前先赶到。

他打电话假意催促，裘佳宁说还有十多分钟到。

周小山松了口气，十分钟完全够了。他将滴着水的雨伞扔进储物柜，衣服在一路急奔时被雨淋湿了，他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将湿衣物直接塞进柜子里锁起来，又在书桌上翻开两本书，压出折痕放好笔，接着把兰花放去窗台，将被雨水打湿了的纸袋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不太自然，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半湿着，他做了深呼吸调整好表情，拿了盆出门去打水洗头发，想了想又顺手将那装过花的纸袋子捡起来扔去外面的垃圾桶。

一切准备就绪，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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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山算着时间洗完头发回到宿舍时，门果然大开着，裘佳宁正坐在他书桌前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奇怪。

“周小山，没想到你这么爱整洁的一个人，居然能允许小妹妹在你课本上乱画？”裘佳宁捉起他放在桌面上的一本书，指尖戳着扉页，“是个宠妹狂魔啊？周——小——鱼，你妹上几年级呢？”

周小山几步走过去将书拍下，“不是。”

“这么紧张干什么。”裘佳宁擦了擦甩在脸上的水站起来，胡乱搭茬道：“我说你，放假了也不出去？赶快擦擦头发吧，天这么冷，你就穿件衬衫也不怕感冒了。”

“我不认识人，一个人出去没什么好玩的。”周小山把书桌收拾好，扯过毛巾擦着头发。

一个人没什么好玩的吗？如此明显的意有所指，这个周小山真是小心眼，裘佳宁暗自吐槽，又立即想到说好的国庆假带他游览北京，她却拖延了好几天，这是怪她喝了茶反倒失信吗？

裘佳宁心头泛虚，只能奉承道：“那什么，你妈妈炒的茶是真香，销量应该挺不错吧？”

周小山眼中凝起阴影，擦头发的毛巾往下拉了一些遮住脸，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的，平静反问：“你喝了？”

“噢，是啊呵呵，我以前都不怎么喝茶的，不似老王嘴刁，你妈妈炒的茶叶连他都极力夸赞的。”裘佳宁忙给脸上陪起笑意搬出王院士来增加可信度。

“嗯，喜欢就好。”周小山说。

裘佳宁本来还想说什么，听他如此反应不由语结，她前两日去老师家拜访，师母泡的正是周小山送的茶叶，喝过一杯她都有些后悔那日拒收了，可是这个小气的周小山好像没打算再送给她一份了，她悄悄叹口气剜了他一眼赶忙又转身踱步过去看着窗外，“哎，你窗户外面这棵树可真挡光线，怎么选这间呢？”

周小山随手将毛巾放起来答，“学校分配的。”

下雨天色暗淡，屋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树又挡去大半天光，让人错觉已经晚上了似得。

“噢。这会儿都快五点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去哪里好呢？”裘佳宁看了看时间，想要开灯，一时却没找到开关的方位，周小山就站在那里整理头发，她却不知道怎么问他，不大的宿舍空气显得有些局促。

“我不太了解。”周小山回头，“裘老师这几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出行计划吗？”

裘佳宁望着周小山带着疑问的眼睛有些语窒，她赶忙转身向窗户那边的光亮处走了几步，瞅见窗台上养着一盆花，随手伸指点了点半合的花苞思考，“嗯……要不然去颐和园逛逛？离得最近的景点还挺……”

周小山忽然欺近将裘佳宁挤去一边把花盆抱在怀里。

裘佳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之间脸色大变的周小山，那盆花好像刚浇过水，他那一抱，白衬衫上立刻染满了泥污，北方十月的雨天，泥水倾洒满身，可想而知有多冷。

“你疯了吗？我又不会摘你的花。”裘佳宁回神，赶忙拿来毛巾要给周小山擦拭。

“你都快掐到她了。”周小山仍是抱着花盆不放，接了裘佳宁手上的毛巾面无表情道：“裘老师，请在楼下等我五分钟，我换件衣服很快下来，颐和园，也可以。”

裘佳宁怒瞪了这个奇怪的学生一会儿，终是出门下楼了，她觉得不可思议，头一次在周小山脸上见到如此大波动的表情，想着想着自己先笑起来，他这固执紧张的模样可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