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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轮舞

罪恶王冠之轴心时代

简直难以想象,犹如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的父母原来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一样匪夷所思。

罗温从中央控制台前不安地朝后挪了挪座椅。由于搭档们一个个都不靠谱,罗温这人平时就总是提心吊胆,此刻他显得格外紧张。他准备把情况告诉嘘界,但一方面嘘界正呼呼大睡,另一方面唐的脸已经出现在显示屏上,催促他汇报导弹的情况。

“龙骑兵,消、消失……了……”

罗温只能实话实说。

“怎么可能啊!仪器坏了吧?”达利鲁说。

唐的眼睛似乎明亮了,如同放映机调好焦距后银幕上的形象清晰了,仿佛从他上任以来才第一次动脑筋。

罗温期待着他能提出靠谱的解决方案。不料唐深吸一口气后高高举起双臂:“一定是精神头还不够啊,这样的话就全部发射!”

“哈?”达利鲁当场全身僵硬。

“……全部发射可不是什么小事,唐长官。”

罗温带着点无话可说的意味吐出话语。

唐立刻高声结束了罗温的质疑:“好了!要认真起来了,快点发射!”

罗温无奈地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看见那熟悉的控制屏幕变换着。图像又亮起来,就像是一棵圣诞树,几十个亮点同时闪烁着。

发射导弹的基座“咔嗒”几声,便轰鸣着运转起来。石英泛光灯在伸缩吊杆的一头闪着亮光。

整个埠头在夜晚被巨大的探照灯照得一片通明。

身体习惯回避与防御时,导弹却突然停了下来。即使过了数秒后,导弹也未出现。是对方放弃以现在的距离解决对手了吗。

空中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神秘的色彩,尽管空气中没有火,但却不再是不可捉摸的了。它发出粉红、淡紫和硫磺色的幽光。

涯既不掉以轻心也不打乱姿势,严阵以待。

然后,天空染成一片璀璨,一群闪闪发光的魔怪游弋在高高的云端之上。并非是光的雨。那是有如要将天空填满的导弹的怒涛,死亡的奔流。

涯像是感到困扰一般叹了口气,随后冷笑,那笑冷得像袭人的夜风,给人带来一阵寒意。

“那家伙,明明在这种情况下为啥还笑得出来啊?”

甲板的角落里,抱着亚里沙的雷诺喃喃自语。

导弹暂时没有击中客船,即便如此稍有失误就会死的情况也没有改变。恙神涯究竟能够阻止多少个导弹?不,不是能够阻止多少的问题。此时哪怕漏过一个,那一个也会对客船造成重大创伤。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能否阻止”,而是“能否阻止所有”。而包围着船的导弹的数量,多到令人绝望。

面前是比起之前在速度和数量上有所提升的攻势,而涯则奔向这些导弹的夹缝之中,就那样以甲板为立足点向高处奔驰而上。

将全身力量注入“盾”中,它带上了一团银色的光晕,就像是闪动着银色的火焰。朝西边落下的弦月比起它来明显要大得多,可是若论亮度,就算满月也无法与这个奇怪的圆盾相比。

让人感觉盾牌在一瞬间发出了光辉后,‘龙骑兵’们就像玻璃似的被连续粉碎。巨大的火舌像脉络似地漫天交叉闪动,天空中一刹那出现十几条闪电似的强光。倏忽即逝的链状闪光在云层里驰掣游动,时而飞出云底,时而钻入云中,明明灭灭,蔚为壮观。夜空火树银花、璀璨绚烂,导弹碎片宛如缤纷的花瓣翩然漫舞。

海面重回寂静。几乎就像在阳光下那样,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静穆、清淡的月光照出了广阔无垠、一览无余的远方。

雷诺从这可怕而又迷人的景观之中缓过气来,感到心绪激动,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打破了这死寂。

与大厅里刺眼的灯光不同,房间里的灯光非常像自然光,经过调整和过滤,让人感到很舒服。

供奉院明崇光坐在椅子里,自动吧台为他送来一只闪闪发光的玻璃杯,杯子里是加了冰和百香果汁的水,但是他没有去动,他思考着他所看到的一切。有一件事他确信无疑,根据他所听到和见到的景象,他必须立刻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记录仪器,确保他看见和听到的一切都被精确记录下来。

然后他吩咐雷诺把恙神涯带到他面前。

大厅中,宴会已经到达高潮,宾客们在打扮入时的悉尼乐团的伴奏下,随着华尔兹舞曲飞快地旋转着,或站在一边优雅地品尝着龙虾馅饼和冻生牡蛎,品鉴保存了15年的法国香槟和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

没有人知道短短数分钟前,这艘供奉院家引以为傲的豪华巨轮差点遭受‘龙骑兵’轰炸,当然也没人知道这场危机是靠供奉院亚里沙的虚空以及能使用虚空的少年合力,才得以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避免。

“虚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吗?”

雷诺将亚里沙安置好,边替涯引路边问。

“虚空的形状和功能会反应其主人的恐惧或心结,简单来说就是心的形状,大概不会有一样的。”涯说。

“这么说来,小姐的虚空是盾,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想要保护自己吗?”

涯微微一笑,那种愉快的表情很让人感到很安慰:“不一定,可能她想保护别人,她用不着保护自己,因为她有个挺身而出的骑士呢。”

“我、我只是想要保护小姐。因为她的身边发生太多事,所以我、我,”雷诺瞥见发笑的涯,立刻收住了话头,“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啊,话说你到底多大?”

“四十啊。”

“你……”雷诺皱起眉头,以抗议的表情瞪着客人。

对此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供奉院翁一定会让你调查我,调查过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派我啊,我才不是负责搞调查的。”

“因为你发现了我是冒牌货还没有揭穿,甚至让我顺利到了供奉院翁跟前,所以要将功折罪。”

供奉院翁的待客室中,镶壁板上那大片的椭圆形平面间隔上覆盖了一层浅黑色的绸子,吊灯上面数千个小棱晶都擦得雪亮。供奉院翁坐在在宽大的桌子边,时不时把烟斗里的烟灰倒进烟灰缸。

他的神色安详而又冷淡,既不激动也不惊讶,他仔细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涯,空气里荡漾着烟草的香味。

“恙神君,”供奉院翁开了口,烟斗上,一簇小小的火焰在闪着橘红色的光,“葬仪社的首领啊,虽然是在反动方面,不过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涯装作没听出供奉院翁挖苦的语气。

“不敢当,”他清晰地回答,“年轻有为什么的,不过是环境所造成,不算是什么优点。和时势造英雄的道理是一样的。”

“葬仪社成立了多久了?”

“五年。”

“日本的反抗GHQ的组织中,有很多都处境更艰难,他们似乎更需要我们的帮助。”

“哦,”涯若无其事地应声,眼底有一丝近乎“淘气”的光芒在跳跃,“我相信您要找的是一个合作伙伴,不是在开救济院。”

供奉院翁高声笑起来,他这一笑,紧张的气氛就松弛了不少,或许在他的理智上和思想上,他排斥恙神涯。可是在他的潜意识和内心深处,他却也欣赏这个少年。

他咬着烟斗,深深地盯着涯:“不错,老夫不打算开救济院。其实我对你很满意,但对一个人过分满意,就难免提高要求……”

涯顺着老爷子的话接口:“若葬仪社不能符合您的要求,满意就要变成不满意了,对吗?”

供奉院翁心里的欣赏在加重,神色上反而显得平淡:“正是这个道理,一个人可能玩上一整天的弹子机,把把都赢,却又飞快地失去一切。老夫不喜欢把未来押在像运气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目前来说我们成交了,但和你们建立合作关系会给我们带来风险,我希望你能创造出更有说服力的理论说服我和葬仪社进一步合作。”

窗外的星空恰似一片转动的蛛网上结满了细密的露珠,这些小点在一闪一灭,一闪一灭。这节奏井然的闪动就像永恒的上帝一样,万劫不变地闪着。供奉院翁看了半晌,忽然说:“虚空的力量,看起来,像个现代童话。”

“不如说是现代神话。”涯说。

“童话与神话有什么不同?”供奉院翁皱紧眉头。

“童话属于孩子,神话属于成人。童话大都是编造,神话里有奇迹。解放日本需要奇迹。”

供奉院翁若有所触,再一次锐利地盯着他。近乎惊愕地体会到他那远超过外表年龄的思想和智慧。

等到涯走出待客室,供奉院翁低声唤:“仓知。”

“是。”供奉院翁身后的一个东方女人应声。

她是供奉院家聘用了多年的主管,供奉院翁的心腹。黝黑的直发,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眼睛,身高比老爷子身边站着的男人都要矮,但这几个男人却都没有能够俯视她的感觉。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干练强韧的气度,显示出她足以胜任自己的工作。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仓知考虑了一下,最终回答道:“我认为和葬仪社合作是一个好主意,至少应该不会有什么害处。我们现在无法明着应付GHQ,也许另一些人通过不同的方式能够成功。”

供奉院翁思索片刻,给六本木去了电话,这也就是正式达成合作的意思。

“十分感谢,我会如实转告涯。”

四分仪听后平静而礼貌地回答。

聚集在会议室里的葬仪社成员听到他这样回答,知道事情是成功了,都不禁想要欢呼,但军师早就叮嘱过不许出声,对供奉院家这个大财团不能太不矜持,于是大家为了葬仪社整体的面子只能忍着不吭声。

等四分仪挂断电话,大家才把忍了半天的欢呼爆发出来,绷紧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说有多融洽就有多融洽。惊叫,欢笑,彼此拥抱,居然也闹得天翻地覆。

鸫笑着高高举起双手。

“太好了,又可以驾驶史代纳了!”绫濑叫道。她的脸因兴奋而发红。

欢乐的浪潮略微平息后,鸫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收起了笑容:“不过,GHQ怎么会知道那艘船上有聚会呢?”

“因为有善良的市民举报呀,”四分仪边走下楼梯边说,“GHQ应该给善良的城户研二一点表彰才对。”

大家全目瞪口呆,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研二懒洋洋地转过头,恶声恶气地说:“不关我事啊,是涯那家伙让我干的。”

天上的繁星好像结成了一张网,高悬在天空上,如此美丽动人,如此宁谧寂静,洞悉一切地探究着人们的灵魂。

涯刚坐下,四分仪就出现在门口。

“你说过解决了渠道的问题之后让我来做首领,所以你的位置现在是我的。”

四分仪看着涯的椅子。

金发的光晕衬托着涯的脸庞,他抬起头瞪了四分仪一眼:“我看你还是适合当军师,给我出些馊主意。”

“那你可说晚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使用了首领的权利,把那两个人放了。”

“哪两个人?”

“被你敲诈做苦力的人,他们的朋友找上门了,既然付了赎金又留下了通讯接口,承诺以后会给我们点情报回报,我干嘛不放了他们?”

涯故意皱起眉:“找上门?用假名通讯的吧,你就不怕那个不是他们的朋友?”

“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暗号吧,反正把他们送到他们的朋友说的位置,他们挺高兴的。”

“我可不高兴,他们没干完的工作你来做吗?”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四分仪咧嘴一笑,不急不徐地继续说,“我知道你扣下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那个‘朋友’留下通讯接口。”

涯像是感到烦透了似的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才讨厌看到你,看到你,就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要多烦就有多烦。”

这一点四分仪也早有感受,只不过他不觉得烦。他和涯的相似不仅体现在性格、思维方式和价值观上,就连流淌在内心深处、决定了自我意识的某种东西,也可以找出共通点。虽然五年前的四分仪没有去刨根究底,连想都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就是被这种相似吸引的。

假如不想开口,就可以不必讲话。那不会使自己或许对方感到困扰。用不着解释和证明自己做得对,因为对方完全想到一处去了。也无需返回,可以一路往前,直到无法继续前进。

如果说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可是合起来就变成一个了。只有像这样,无论缺少或多出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有一个人与你镜像对称,只有永远合不起来,才可以永远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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