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助威

　　顾以深正在想板报的事情，班主任说：“那关于座位的事，我已经把座位表定好了，下周开始到期中考试前大家都这么坐，然后两周换一次座位，朝前再朝右前进两格，这样大家都能在教室的不同角度看到黑板，比较公平。座位表我周五会给大家贴出来，周五下午离校前先把座位换了再走。那先这样，大家自习吧。”

　　“还有四天啊……”虽然顾以深并不能保证他下一个同桌比周辞北更好，也不知道自己对周辞北哪儿来这么多的不满，他还是早日期待换座位的时候来临。

　　他一边想一边轻微转了转头，用余光偷看周辞北，周辞北正神情专注地在做题，他轻轻叹了口气，去看自己听得一头雾水的课程内容了。

　　前半个晚自习他做着作业，看着那些题，整个人觉得头晕脑胀。后面他觉得实在不行了坚持不下去，把作业凑合完成就从书包里把一本课外书抽了出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刚把课外书拿出来外面传来一声“轰隆”的打雷声，接着就是哗哗的雨声。这场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班主任也走到窗边去看外面的雨势，很多人在讨论没有带伞怎么办。

　　顾以深也往窗外看了好几眼，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他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一到下雨天心情就会莫名比较低落。本来就有点头晕脑胀的他索性把东西都收起来了，拿出一本课外书来看。

　　他感觉周辞北向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心里想：“切，没见过别人看课外书啊。难不成刚做了班长还想管别人这个那个了？”他自己心里越想越觉得烦躁，感觉周辞北的目光还没移开，扭头看过去，一句“你看什么”正要脱口而出，结果发现周辞北的目光并没在他身上停驻，而是越过了他看着窗外。

　　周辞北看着他说：“怎么了？”他觉得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不过还好周辞北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活动。

　　“没什么，你喜欢看下雨吗？”顾以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口问了一句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我感觉下雨天心情都会平静。”

　　顾以深想起了刚才周辞北的眼神，的确是有一丝平静又安宁的意思。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也有点被缓解的意味了。

　　“《神雕侠侣》吗？我暑假也看了，还挺喜欢的，下次我们可以聊聊。”周辞北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回过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没什么好聊的，以为说几句话就是朋友了吗？切。”顾以深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以后又去想自己为什么对周辞北有这么大的敌意，结果越想越生气：“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吗？为什么一定不能对他有敌意。”

　　这么安抚着自己，悄悄瞪了周辞北一眼，看一会儿趴一会儿自己再玩一会儿，几个循环以后一个自习课就这么过去了。在下晚自习之前几分钟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大家也都躁动了起来。

　　“咳咳……”班主任在讲台上咳嗽，接着摇了摇头笑了：“算了，你们想收拾就收拾吧，但哪怕是最后几分钟，最好也要坚持啊。有伞记得打，没伞记得和家人联络好，别来接了却错开了。不过雨已经小了很多了。”

　　顾以深心情复杂地把自己的伞放到空空的桌面上，他是习惯性带伞的，晴天雨天都会带，只是听到班主任那一句“记得和家人联络好”，他又开始埋怨自己爸妈不给自己买手机了。

　　铃声一响，班主任说：“路上小心啊大家。”接着就离开了教室。顾以深在座位上等着宋阳过来找他。周辞北打了个电话给家人确认情况，回头看到坐在椅子上前后摇摆的顾以深，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早早收拾好是想快点走。”

　　“我在等我朋友来找我。”

　　周辞北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吧。”

　　顾以深点点头，看着周辞北爽朗的眼睛，突然心里觉得自己有一丝狭隘，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宋阳一声“以深”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拿起桌上的雨伞，和宋阳会和了。

　　顾以深听宋阳讲他身边发生的小事，和宋阳埋怨爸妈不给买手机，这种时候万一他们过来接他不是完美错过了吗，不过也只能说说罢了。两个人穿过大大小小的伞走到了公交站牌旁边，雨势是小了很多，但是还是很绵密的。临别前宋阳对他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明天可以多穿一点。”“好啦你快走吧，我去等车了。”

　　宋阳背影在夜雨中渐渐消失，这时一辆公交停靠在公交站旁，顾以深赶快扭头去看，一看发现是25路，他的心放松了下来。他看着周辞北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心里想：“原来他打电话是说要自己回啊。”

　　25路刚走，顾以深要坐的26路就来了。车上人也不是很多，他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看着渐渐小下去的雨势，把耳机戴上，MP3里流出的旋律让他乱糟糟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点。他把头靠在玻璃上，闭上眼睛开始听歌了。

　　“人生路 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 美梦有几多方向

　　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路随人茫茫”

　　回到家以后的顾以深一推门就看到了客厅里满满的人，爷爷奶奶姑姑都在。他吃了一惊：“怎么都来了今天？”他一边脱外套一边摘书包。

　　“刚开学，我们都来给你加油打气啊。”几个人好像预先有排练过，异口同声地说，说完顾依依还放了一个手持式的彩纸礼炮。然后大家就鼓起掌来。

　　“不是说别用这个吗？到时候还得我来扫。”

　　“哥你也太小气了吧！我给你扫完再走行了吧！”

　　顾以深看着眼前的一切，乐开了花。他走到大家中间坐下，握了握爷爷奶奶的手，随手拿过他奶奶手中的小旗子，上面写着“运动让我快乐”几个字。

　　“你这哪儿弄的小旗子？”

　　他奶奶说：“上次你爷爷参加了个马拉松啊还是啥的跑步运动，人家送的，还送了个绿色的假卷发，我就说我要戴你爷爷不让我戴。”顾以深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场景，又笑了出来。

　　“可以啊，我爷爷这胳膊腿我都比不过。”

　　“那你要加强锻炼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才能学习生活。哎我们虽然说是美术生，但是要跟着人家好的走，尤其是上了这种大家都好的学校更要上心……”

　　“知道啦……”放在平常的话顾以深每次都觉得这样很烦人，但这次在整个气氛下，顾以深觉得这些话暖暖的很受用。

　　“尤其是要和大家处理好人际关系……”

　　受用不受用也是和量有关的，顾以深觉得越来越烦了。

　　“最近有没有画什么新的画来给你爷爷奶奶展示一下。”顾依依这个时候插嘴说，顾以深看了一眼顾依依，顾依依给他使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去把房间里的半成品画拿了出来。

　　一个池塘，柳树新芽，还有一座小红楼，顾以深刚拿出来还没说话，他爷爷“好”就脱口而出了。

　　“你最近好像画了很多这种风景画。”他爸妈说。

　　“这不是上次和宋阳一起出去玩，写生来着吗？”

　　“这有什么不好？“生机盎然，有活力！”他爷爷刚劲有力地说。

　　“老人果然都喜欢这种风格。”顾以深想。

　　虽然大家都吃过了，也知道顾以深肯定在学校吃了，还是给他备下了一些点心零嘴。他和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说着自己遇到的，宋阳告诉他的，自己做了宣传委员什么的。

　　“哎呦，我们以深还做官了，前途无量啊。”顾依依说。

　　“那小姑你不来巴结一下我这个高官吗？”

　　“好，那我为了给你庆祝，答应你一件事吧。”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让你做什么。”

　　“让你姑姑赶紧成个家。”他爷爷赶紧说。

　　顾以深看了一眼顾依依，敲了一下他爷爷的胳膊，说：“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