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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风宇猛然从床上坐起，背后汗涔涔湿了一大片，刚刚在梦里的情绪还没能完全剥离，他脑袋里全是——贱女人，真脏，怎么还不去死。

一旁的女孩酣睡着，均匀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他盯了又盯，确认了好几次苏蔷的呼吸，这才松口气。

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不可能的，只是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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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堵墙，肖战梦见自己在医院，如同千千百百个往日，从ICU里出来，带回或送走无数个生命。

王一博躺在他面无血色，他就要死了。

肖战手里拿着手术刀，稳稳的，一点而已也不抖，他觉得眼前的人曾经见过，但实在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

他手里的刀一下午又一下地划着皮肉，血肉混杂在一起，显示屏上的折线起伏越来越小，床上的人脸干干净净却面无血色好像一具俊美的尸体。

手术失败了。

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感觉，胸口堵得慌，好像连着胃也疼，肝也疼，哪哪儿都疼，连着床上人的痛苦一并承受了，一想到他马上就会死，可能是几分钟之后，几秒钟之后，肖战就浑身被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他见过许多被推出重症监护室没有温度的身体，理应不再有感觉的。

助理护士脸上戴着蓝色的口罩，蓝色的帽子，遮住大半个脸，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与手术室冰冷死寂的氛围莫名契合，肖战觉得不太对。

这个护士口罩下的脸是怎么样的……他一点也不记得，或许底下原本没有脸？

“医生。”那个护士走到他身边，声音依旧雌雄莫辨，机械而冰冷，“如果用绝症病人的生命换王一博的生命，你愿意吗。”

王一博……王一博……好熟悉的名字。

他愿意吗？

肖战呸！

肖战抬手毫不迟疑地挥了一巴掌。

肖战我愿意你妹！

梦醒。

肖战醒来的时候心中平静如死水，这诡异的地方难道连做梦都不能好好做了吗。

缓缓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胸口上趴了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双清亮的眼睛睁盯着自己。

王一博啊，你醒了，刚刚怎么叫都叫不醒

趴在胸口上的脑袋抬起，被肖战又摁了下去，尖尖的下巴磕在胸口，疼的双方都闷哼了一声。王一博被揉着脑袋，脸发红。

肖战你刚刚有没有做什么梦？

王一博啊？

王一博注视着他的脸。

王一博嗯……我梦见你刮我的摩托车了

肖战然后呢？

他不会因为自己刮了他的摩托车就反过来捅自己一刀吧。

王一博没有然后了

可疑的红晕在两颊爬起，肖战抿嘴一笑，看出了点什么却没挑明，摩托车手最爱的本来就应该是摩托车吧。

王一博感觉有些饿了，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

“笃笃笃”。

拍门的声音缓慢又沉重，一下一下敲击着，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站起来，肖战知道他胆子小，将他护在身后去开门。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