⑥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放慢了速度,享受着潍坊夜晚的轻柔的风,带着白浪河的咸滋滋的味道。
“我都不喜欢你了,一年了。都一年了。”
后面的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搂着我双手,慢慢的放了下去。
我刚张口,想要和他说,你看,你放手了,所以离我远一点。
却不想他比我先开口。
“我这一年,很想你。”
他把脑袋抵在我的背上,我吓的僵直了背。不知道是被他说的话吓得,还是他动作吓得。
“你不知道,你今天跑出来,我觉得我又要再失去你了。”
手又环上了我的腰。
“你那次从我身边跑开,我像是疯了一样的找你。找到你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叔叔,拿了你的手。”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
“能不能,别再离开我了。我害怕了。”
我没有说话,只一直带着他,到了白浪河的一座桥上。
这个桥灯光不亮,至少在这座桥上的人看不到它的美丽,只有到对面的桥才能看到它的美。
它像是静谧如雾的呼吸,不引人注意但绝不能缺失。这是我喜欢它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执着的带他来这个桥而不去亚星大桥。
“这是白浪河。”我指着桥下的波光粼粼的河,“你可以呆在这里,这很凉快。别跟着我。”
我带上了耳机,转身就走。我没有回头看,他听不听是他的事。
我径直向着河边的小坡上走,坡上会有石凳,我喜欢在那里写文章。
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来得晚了,还是心里瞎想着别的东西,有一个巨明显的坑我没瞧见。
然后一脚就迈了进去。晃了腰不说,膝盖还特疼。那种骨头和骨头猛然碰撞的疼痛,疼到牙酸。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脑袋转到一半想起来自己不让他跟着。只好认命转回来。
人生啊,就是操蛋。
“生活不易,生活不易。”我念叨两声,想要往上走两步去坐下,但腿一着地就疼,只好往下走。
但是我发现这个坡有点陡,因为我往下迈出第一步后,我就开始重心不稳脸朝地的往下倒了。
我双手护头,心想不能伤着脑袋。
就在我在想象会有多疼,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他来了。
我猜他是一直躲在旁边的。不然不能出现那么及时。
他牢牢接住了我,准确来说是借机抱住了我。因为我膝盖不能用力,所以只能像软骨动物一样趴在他怀里。
缓了好久。
我才能自己走一两步。
我悄悄蹬了两下地,试试自己确定没大碍了。就想要撑着张九龄让自己起来。
但是这个老流氓,一直禁锢着我的脖子,不是勒我,是环着。让我一直都动不了,还闹的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我耳朵和脖子贼敏感。
理头发的时候,修剪鬓角和后面的时候,我都会哆嗦,导致理发师都不敢细剪。🙂🙂🙂
“张九龄放开我”我在隐忍笑意。太痒了,玛德。
“不放,等你什么时候不漠视我了,我再放。”
“放开我。”我要忍不住了,妈妈!好痒啊!
“不……”
“放开我!别碰我!”
我没等他说完话,我就开始吼了。太难受了,太痒了。
张九龄瞬间就撒了手,把手背到身后,小嘴一瘪,小脑袋一低,泪眼汪汪看着我。
“你别嫌弃我了。我错了。”
小奶音委屈巴巴的。确实可爱。
“不不不不不是的!听我解释!”
“你就是嫌弃我老了。”
“不是!”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依旧委屈,甚至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是,因为我怕痒,我脖子耳朵怕痒,真的,我不骗你,这两个地方真的太敏感了。没有嫌弃你。没有喜欢的人。”
暴风解释,不然跟前的一米八的大老爷们要哭成狗熊了。
“真的吗?”
他的眼睛尽管在晚上八点的黑夜里,依旧闪闪发。可能是因为有眼泪。
“真的真的。”
“哦。”这尾音儿都没落,张九龄已经又抱了我。
还好这次箍的我不算紧,我没大觉得痒。
但是,他下一个动作,我原地爆炸都可以。
他把脑袋埋在我脖子那里了。也挺难为他,我觉得他脖子都要断了。
他头发挺顺的,像一个小毛刷一样。然后我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太痒了。
“真这么敏感?”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突然亲了一下我的耳朵根那里。我相信,每个人耳朵根那个地方都挺敏感的。
所以我措手不及,身子比脑袋要快的缩成了一团,太难受了。谁来救救孩子。
把这个流氓拉走吧 谁愿意要谁要去。我不要了我。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