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重现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差不多天天能看到吉田次郎在家吃饭。偶尔晚上吉田洋子夜班，吉田次郎还找我陪他喝两杯。慢慢地我才发现这个吉田次郎虽然是个满手血腥恶魔，却也有细心，温情的一面。

傍晚，吉田洋子去上夜班，我送她上班回来就看见吉田次郎在桌上摆了两瓶酒。

吉田次郎筱春君，来陪我喝一杯。

张云雷我晚些时候还要去接洋子，就不喝酒了。

吉田次郎张筱春，张老板，你这戏还真足，只是……

张云雷只是什么？

吉田次郎一个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不会每天晚上都想方设法摆脱她。

吉田次郎边倒酒边说，都没抬头看我一眼。

张云雷洋子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我不想。

吉田次郎哦？

吉田次郎一脸疑惑。

吉田次郎为什么？你不觉得有了孩子，你会变得更加安全么？

吉田次郎递过来一杯酒。

张云雷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管一只墙上挂着的面具叫爸爸。

吉田次郎如果洋子不开心，你一样会变成一只面具。

吉田次郎笑得阴森森的，用他的杯子碰了下我的。

张云雷洋子若是厌倦了我，吉田先生怕是也没那个时间和心情同我计较长短，毕竟一脚踢出去比偷偷处理掉简单多了。

我尝了口酒，嫌弃地把被子放了回去。

吉田次郎支那人……

吉田次郎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遍，吓得我心中打怵。

吉田次郎你放心，我发现你活着比做面具有趣多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推杯换盏。很快就醉成一团……呃……不，应该是两团烂泥。

张云雷这个酒……不行，味道太淡。

张云雷要说够劲还得是直沽高粱。

吉田次郎直沽高粱？

吉田次郎也喝得两眼发直，重复着我的话。

张云雷那个酒产自天津……，名酒通称大直沽，色如琥珀白如苏。

这句还是听李胖子那混蛋给我讲的呢，这个死胖子，那天就因为我一个天津人说不出天津名酒的典故，把我好通嘲笑。结果我一生气，就跟他拼酒喝多了，酒喝多了话自然就多，话多了不投机的就多，然后我们还打了一架。

想起往事，我脑袋也不是很清醒，伸手就冲着眼前这张胖脸掐了下去，掐住不放手还左右扯了扯。

吉田次郎喂，八格牙路！

吉田拨了下我的手，却把他的脸扯得更长。

吉田次郎哈那赛呦！（放开我）

吉田次郎这一句，我差点把嘴里的酒都喷出来，以前听这句都是那种场景很简单的电影里萌妹子说的，这货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句，我实在是觉得滑稽又反胃。

张云雷打麦。（我不要）

我习惯性地跟了一句，当时就把自己吓醒酒了，我会说日语这事绝对不能让吉田次郎知道的。眼下的情形解释是一定没用的，所以我将计就计放开那胖子的脸，嫌弃地在沙发上擦了擦手，歪歪斜斜地站起来。

张云雷前面开场了，你先练着，我上台了。

我绕过客厅的餐桌，站到厨房门口，装疯卖傻地就来了一段《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