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春荷花,没事了。
张筱春回身安慰着身后的荷花。
荷花筱春哥你忘了,我可是在北平唱过戏的。
荷花面不改色地从张筱春身后走出来。
荷花走吧筱春哥,去吃盐水鸭。
荷花挽起张筱春的胳膊,那张筱春立刻一脸嫌弃地拍掉荷花的手。
张筱春还吃?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眼睛都快胖没了!还上不上台?上不上台?
荷花我才没有长胖!我眼睛小是因为笑得开心!
张筱春好。去吃东西,吃豆花好不好?
荷花堂堂吉庆班的张老板居然这么抠门。
荷花嘀咕着,我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张筱春也这么抠门?难道我这毛病跟长相有关?
跟着荷花和张筱春到了一家小店,其实说是跟着,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明明更好奇那日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视角却只能跟着张筱春展开。
他们进了家茶馆,里面唱的好像是评弹。那唱评弹的女先生真是绝了,曲终音未绝,听得我都顾不上看茶馆里的其他人。不过也不要紧,他们看不见我,我也不打算看见他们。
“好!”
一曲终了,彩头无数,只有隔壁桌的两位带着眼镜的老先生边听边摇头,末了其中一位老泪纵横,另一位还一声长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
“齐老,如今南京之局势您如何看待?”
“后援无力,独木难支啊,这金陵城,怕是要破了。”
刚才吟诗的那位老者满脸悲伤,“可惜你我年迈,不能上阵杀敌。”
听他们说话我突然想起来,金陵城?南京?日本人?这不是说一场浩劫就在眼前?我立刻四处张望想看看此间是何年月。终于我在一年墙上一副对联上看到了鼠字,如此算来,明年这里就将变成人间炼狱。恨自己为什么丝毫无法影响此间之事,否则即使不能上阵杀敌,至少可以多救出一些妇女儿童。
荷花筱春哥,什么是商女?
张筱春就是秋娘。
秋娘?秋娘是谁?我正好奇,荷花姑娘也有此一问。
荷花秋娘是谁?
张筱春眼角抽搐了一下,压低声音解释。
张筱春秋娘就是歌妓。
荷花嗨!我还以为说什么呢?若说亡国之恨,其中辛酸又有谁比下九流的这些人更懂么?
荷花说着,白了眼那位老先生,显然她对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很不满意。
张筱春茶馆之中莫论国事。
张筱春脸色一沉把面前的一盘点心推给荷花。
张筱春吃东西吧,吃完回家,
荷花哦。
荷花挑了块点心,咬了一口,看起来对点心的味道甚为满意。
张筱春荷花,我送你去读书吧。
荷花我可不是那块材料,我读书去戏怎么办?再说哪有唱戏的读书的?
张筱春吉庆班少了你个小花旦还不至于开不了锣,就这样,我送你去女子学校读书,你呢只管读好书,以后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
荷花我不去,我就只会写自己名字,读什么书?再说我也不嫁人,我一辈子都赖着你。
张筱春我是你哥哥,你嫁了人也不耽误你一辈子赖着我啊?
听他们两个说话,我都不知道该叹气还是笑,胖会影响智商的么?那荷花姑娘分明就是喜欢张筱春,张筱春怎么那么迟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