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

林妙妙一个人出了餐厅，整个人都处于木然的状态，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也可能是精神病。

可是她也知道，裴音不可能撒谎，因为太容易被拆穿了。

她一个人沿着大街一直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一会是小姨发病的样子，一会儿是钱三一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自己穿着病服歇斯底里发病的样子。

她甚至开始疑神疑鬼，她想到自己总是容易跟王胜男和林大为吵架，会不会就是因为她有精神病，她记得小姨发病之前那段时间，就经常跟唐元明吵架。还有上次，因为王胜男关了她的直播号，她就站在楼顶，那也是因为她有精神病吗?

林妙妙开始想自己日常生活里的样子，越想越惊恐。不行，不能这么想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先去证实一下吧。

找王胜男和林大为肯定不行，一来她现在不想让他们操心，二来他们一直瞒着她，应该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林妙妙打车去了外公外婆家。

到了大门外，林妙妙整理了下情绪，搓了搓脸。

林妙妙外婆，外婆，我来看你了。

外婆是妙妙来啦，你今天 怎么来了，没上课吗?

林妙妙我今天下午没课，就来看看您和外公。您在剥豆呢，我来帮您吧?

林妙妙搬了个小板凳，在外婆身边坐了下来，开始跟外婆闲聊，慢慢地把话题引到小姨身上。

林妙妙我前几天去看小姨了，我看她状态还不错呢。

外婆是吧，我也看她还挺稳定。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能不能把她接回家来住几天。

林妙妙到时跟医生好好说说，应该没问题的吧。我听人家说，好多精神方面的病都会有遗传性的，小姨的病也是遗传的吗?

外婆还在想到时怎么跟医生说，好把小女儿接回来过年，随口接道。

外婆你妈那时候是说医生说这个病是家族遗传的，还打电话问我家里以前有没有出过精神病呢。

林妙妙心里一寒。

林妙妙那家里以前出过吗?

外婆以前的那些人哪里知道呀，我只记得你妈有个姑姑，那时候失恋跳河自杀了，好多人说她是疯子。妙妙，你问这些干啥?

林妙妙没事，我随口问问。

林妙妙那个，外婆，我先回学校了啊，下次再来看你。

林妙妙浑浑噩噩地出了外婆家，坐上了回学校的车，回了寝室。

陈语梦妙妙回来啦，有你一个快递，放你桌上了。

林妙妙愣了愣，再没了收到快递的喜悦，勉强笑了笑。

林妙妙谢谢啊。

林妙妙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精美的包装盒，却不敢再打开。眼泪静静地落下来，却依旧固执地看着盒子。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明，一个人出了校门，在大街上乱晃。

她害怕去想小姨，却又自虐似的总是去想她的样子；她如今害怕去看小姨，却又总有自虐的冲动，想去看看她，看看。。。。她自己以后的样子。

等林妙妙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疗养院的大门口，她心神恍惚，埋着头往里面走。

她是被女人的尖叫声惊醒的，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发病的女人，披头散发，表情狰狞，眼睛瞪得很大，几乎能看到全部的眼白，身上的衣服几乎不能蔽体，她的双手还在身上不停地抓着，嘴里歇斯底里地叫着。

女人很快被工作人员制服带走了，林妙妙转身跑出了疗养院，一个人趴在门外垃圾桶旁吐个不停，直到她几乎要将胃吐出来，还是停不下来。眼泪不停地落下，林妙妙整个人瑟瑟发抖。

晚上，林妙妙是从噩梦中惊醒的，她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在颤抖，一个人抱着腿，将脸埋在膝盖上，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