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5

清澜陆大人，别来无恙？

陆观年相貌清癯，眼神宽和，周身气质平和而不失威仪，旁人一看看过去，也许会把他认成教书先生。

在清澜面前，他就像个普通的长辈，温声道，“小师妹身体安康”

清澜拜陆大人所赐，还活着。

陆观年心里苦涩，第二次叫陆大人而不是师兄了。

他年少一心报国，后来宦海浮沉，半生都献给了大宋。无妻无子，小师妹从小团子长成风华无双的暗阁主，他是把她当女儿疼的。

那日启动元日这颗棋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小师妹出事怎么办，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西夏侵扰边境以来，朝廷就陷入了苦战——边关的将士在死守，平民百姓也因为开战增加的赋税而愈加穷困。

战争像一个蛰伏的巨饕，蚕食着兵困马乏的大宋。

他别无办法，只能以这种办法快速终结战争，哪怕代价是惨烈而屈辱的。

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便不会心存侥幸，但真的听到小师妹的讥讽时，心里的愧疚和心虚快要把他逼疯。

清澜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他们都渴望大宋更加繁荣昌盛，不再为外族侵扰，也不必面临割地赔款。

但陆观年的一些想法太过现实，不问过程代价，只看结果，她不明白，既然他本身是这样现实主义的人，又是如何撺掇着秘阁的一群少年郎隐于黑暗，点亮微光的呢

人真的是矛盾而又复杂的生物。

“暗阁表面上由我接手，但真正的阁主依然是小师妹。”陆观年平复了心绪，开始谈判。

“陆大人太高看我了。”清澜不接招。

“这次我来，是和小师妹和解的。”

“哦？”

“小师妹可以继续做阁主。我只有一个条件。”

清澜不知师兄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谈条件？

清澜圣人口谕，令我休养待嫁。师兄，你想抗旨吗？

“小师妹……”陆观年知道只凭这个是谈不拢了，“再加上元日，如何？”

清澜“元日是谁的人？”

清澜的声音很淡，但陆观年知道这是她真正生气的表现，这次他动用元日这颗棋子可真是触了她的逆鳞了。

“她是辽人的细作。”

见清澜还要追问，陆观年又添了一句，“师兄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清澜哼，我记住了。

她扔了一块令牌给他，“带着这块牌子去找清日。她负责情报汇总这一块儿。”

“多谢。”陆观年本来就没指望接手暗阁，他只是希望暗阁能和他的秘阁情报共享，没想到没开口清澜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