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染3

“苏寻仙？”清澜刚刚听闻宸王参加宫中宴会后，带回了一名舞姬，就听闻常年忙的脚不沾地的黄道国首富给她递了拜帖。

“我竟是第一次见苏大人这般讲究。”清澜打开拜帖，看了一眼，又匆匆阖上。

一旁微微踮脚，想要偷瞄的苏寻仙：“还不是王——”

“什么？”

“没什么，还不是当年年少轻狂，听闻谢家贵女姝色惊华、才比宸王，一时好奇，一时好奇。嫣然，我翻你家墙这件事就让它翻篇吧。你再提，我恐怕又得一年不得清闲。”

“你钻钱眼儿里了，关我何事？”清澜一手把玩着鎏金墨兰点缀的拜帖，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回了他一句。

“我听说，那舞姬穿得极为大胆？”

“姑奶奶，你没在现场，你是没看到，全场从皇上到侍卫、宫女，都盯着她看呆了，只有王爷目不斜视，恍若未闻，淡定自若。”苏寻仙见她似是随口一问，却也不敢大意。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谢家嫣然不简单，他看不透，也是，能拿下宸王的女子怎会是简单角色，他又想到那年红杏枝头，他和北堂棠两个因为好奇心起，寻到谢家，刚上墙头就见一袭紫和一片白从树上滚了下来。

“皇叔”听到身边棠棠的轻呼，原来那袭紫衣竟是传说中雅贵端方的宸王。

他仔细瞧去，见两人鬓发微乱，宸王简约惯了，只有簪了一支的墨玉簪，乌黑的发散落在地面上，和桃花瓣衬在一起，倒别有意境。

而在他上方的白色身影，竟也素雅极了，层层纱衣掩映着窈窕的身姿，上边绣了少许青色的花儿，隐约着像兰花，头上也只有一两发饰，青丝滑下肩来，与身下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从他和棠棠的视角望去，这也太……他捂住棠棠的眼睛，喃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谁在那里”清澜望进了那人潋滟的清眸，只觉得要醉过去，忽听得一声极冷的呵斥，瞬间回神。

她想起来她跟北堂墨染在比试来着，但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舍，最后她一个不稳，竟累得他和她一起从树上摔了下来。

“你赢了。”清澜起身整理衣装，而北堂墨染却没有在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墙头，

“你在看什么？”

看着那处空余从墙外延伸过来的一枝红杏，没有发现什么人的清澜疑惑道。

“没什么。”北堂墨染慢条斯理地扫落衣襟上沾到的桃花瓣，“我赢了，赌注可作数？”

“自是不作数了，”清澜看他竟真的一本正经地向她讨礼，“上次我赢了，让你带我去红袖招看水仙儿，你不也赖账了？”

“你还未听我的要求，就忙着赖账？”北堂墨染轻抚折扇，挑眉。

清澜不理他，坐到她院子里的秋千上，点点脚荡悠着，“不就是让我做女工吗，北堂墨染你能不能换个新花样，再说当时我年纪小，你就不能让往事随风散了。”

北堂墨染挑眉，知他讨厌紫衣，眼前小姑娘就设计让他穿一袭紫衣出席宫宴，还被父王取笑了许久。想到她当时抱着着一坛梅子酒来缠他，他都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有耐心，以致马车上酒洒衣襟，起初他还以为是车夫不小心她没拿稳，谁知看她好心地从车里暗柜中取出一身暗紫色的华服，还正合他身，他若还不明白事情始末，就蠢到家了。也难为她不知哪次把衣服暗度陈仓，又不知哪次贿赂了他的绣娘。

幸好当初跟她套路时，只这一件事说了实话，不然，想到这些年小姑娘总是暗戳戳地把最甜的糕点换到他的桌案上，美其名曰让九狸来给他解解闷，北堂墨染嘴边漾开一抹笑意。

“也好，过些日子我要游历各国，清澜可要同往？”

“去哪？”清澜眼神一亮，自从十岁结束了上书房的陪读，母亲就限制了她的出行，去哪里都要跟她报备，清澜虽知她心情，却多少有些拘束，若不是宸王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竹马还偶尔来找她过过招，她早就闷死了。

“去盛产美酒的武仙国，传言那里人人识花侍草，有空谷幽兰，玄天飞瀑；还有母后的母国，黄道国，传言那里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去去去，什么时候走？”清澜想着终于又可以出去浪了，至于宸王，看在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对此人非常之信任从而可以安心让她出去溜达的份上，她就原谅他开始隐瞒身份的事了。

“明日午时动身。”

“好，午时不见不散。”清澜跳下秋千，“不送了，我回房收拾行李。”

清澜意识到自己对北堂墨染上了心，也是从这次游历开始的。

爱情这玩意儿，一旦开始，只会越发沉陷，不容脱身。

所以听到宸王从宫宴带回了一名舞姬，纵使相信他不会有二心，却始终悬着心，直到看到鎏金拜帖上的几笔相思，清澜才止住纷乱的思绪。

静下心来后，听苏寻仙的描述，清澜生了好奇心，“你说她从天而降，又身着奇装异服？”

“对啊。当时皇上和梅大人他们在玩水上蹴鞠，那女子就‘砰’地一声，掉进了水里。”

“她现在可在宸王府？”

“是这样没错，不过王爷把人安顿在了客房。”苏寻仙的关注点和清澜不太一样。

“花晴，”清澜对随侍的丫鬟吩咐道，“去报备母亲一声，就说苏大人邀我去涟漪湖赏枫。”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