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
蓝曦臣睁开双眸,薄唇轻启,“道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蓝曦臣在吹笛时便感觉到有人靠近,当时他正沉溺在那种复杂的情绪中,又见来人来了,也并未出来打扰,而是静静听着笛声。
有些好奇这般深夜了,会是谁来听他的笛声。
曲罢。蓝曦臣转动着笛子收了起来,听到后面的走动声,缓缓转动了身子。
一抹淡黄色的裙摆首先印入眼帘,蓝曦臣心想,这该是兰陵金氏的弟子罢。
待人完全走了出来,当认清是何人时,蓝曦臣一愣,飞身从高处下来。
“叶姑娘?”
叶沫沫挽了挽鬓发,她今日的衣裳又换了一套,和金氏传统的金星雪浪袍不一样,明显是改良版过的,这身衣裳,显得更为女性化,更为仙气飘飘些,上面的金星雪浪牡丹用着金线勾勒,在月色下,散发着淡金色的荧光。
低低“嗯”了一声,“是我。”
脸上的金丝薄纱微微晃动。
蓝曦臣显得有些踌躇,他呐呐开口,“叶姑娘为何会在此处?”
奇怪?
今夜明明夜风凉快为何感到些许燥热?
叶沫沫便道,“晚辈今夜无所事事便随便走走,未曾想骤然听到了前辈所吹的笛声,不知不觉便听得入了迷,反应过来时,便来到了此处。”
叶沫沫赶紧低身道歉,“是晚辈唐突了,惊扰了前辈的雅致。”
两人的影子被月色拉得长长的,一大一小,小黑影小小的,被他拢在了身前,他微微往前一步,仿佛他把小黑影拥在了怀里。
蓝曦臣默默收回了视线,把人微托起身。
望着眼前露出的半张脸,蓝曦臣手背在了身后,指尖细细摩挲。
“无须这般生疏,你同三弟一样唤我一声二哥便可。”
叶沫沫的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又迅速归为了平静,犹如细细绵语,温温柔柔,“二哥……”
蓝曦臣有一瞬间的失态,一直垂着眉的叶沫沫并未看见。
暗暗握了握拳,心口里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蓝曦臣低“嗯”应了一声,思绪有些飘忽。
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两人彼此沉默,久久不言。
一阵风刮来,撩起了脸上的一小片薄纱。
叶沫沫迎着月光抬头望了蓝曦臣一眼,发现对方正眼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她捏了捏手指,感到不自在,正打算告辞离别。
这时,蓝曦臣突然开口说话了,“叶姑娘可有听出了这笛声中的意境,主人的心情?”
不知出何心理,蓝曦臣问出了这番话。
叶沫沫顿了下默默把要开口的话咽下。
也不知蓝曦臣怎么来的雅兴,非要拉着叶沫沫谈谈方才所听的曲子有何感想。
叶沫沫是故意来的,好在她确实有认真听曲,否则她还真回答不上来。
“二哥的曲声悠扬婉转,清脆动听,听起来让人心情极为平静,可细细一听,又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表明吹笛的主人心情应是极其复杂不知如何平反,只好用吹笛的方式企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初听时,我还曾在想是哪位道友暗夜中倾诉心声,不料是不料是……”
“不料是本座?”
蓝曦臣接话,他全程认真听着,欣慰中透着复杂难懂的心情。
欣慰有人能懂他的心情,复杂是,他奇怪的情绪全由眼前之人引起。
叶沫沫点点头。
蓝曦臣:“二哥如此,叶姑娘怎这般意外?”
叶沫沫抿了抿唇,淡淡开口,“看起来,二哥不似伤悲感秋之人。”
蓝曦臣的声音低沉温润,感叹道,“可…我也是人啊……”
“我”,不再用本座本尊来自称,他也是一个人,也有一颗平凡的心。
感叹完后,蓝曦臣又笑了一下。
看着想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的叶沫沫,道,“本尊无事。”
转眼间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喣温雅偏偏公子。
“你先回去且休息罢,让本座独自一人再清净清净。”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
蓝曦臣点点头,“嗯。”
目送她的离去,看着渐渐远离的倩影,直到看不见,一抹哀叹也随之消散在风中。
他抬头望着明月,“看来,有必要离开了。”
他怕他再呆下去,心里的倩影会扎根得越来越深。
在原地呆了小半会儿,蓝曦臣也转身离开了。
然而。
走到半道,意外发现,人竟然还未离去。
远远看到,发现叶姑娘竟是一脸痛苦的模样,额头上翕着细细的汗珠。
蓝曦臣心中担忧着,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叶沫沫的身边。
“叶姑娘,身体可有不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