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一郎再一睁眼便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想坐起来,却因为全身乏力而无济于事。
他的嗓子干涩的使他说不出话,虽然他根本不想说。等有些力气了,他便用手臂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思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长时间不见光的眼睛被明亮的日光刺激出了眼泪,优一郎呆愣在了原地,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那身洁白的里衣上,晕开一片淡淡的水痕,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
——忘了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但是肚子的咕噜声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好饿。
“......——”
那个名字还未说出口就已经消散在咽喉之中。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胸口早已经死掉的心又因为突然袭来的悲伤而跳动了起来。
很难受。但是为什么呢?
似乎是变得十分健忘,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已经显而易见了,但是还是想要去了解,去明白。
悲伤感很快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了,多亏了这些莫名的情感,优一郎清醒了不少,他不再纠结这些,活动了一下肢体,使关节不那么僵硬。
身体的不适并不影响他思考,优一郎依靠着潜意识醒来后坐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鸦发。衣物上、不,也许是本身自带的淡淡的血腥味使他一阵恍惚。他望向因未点蜡而昏暗的小屋的窗,无视身体的不适起身推开窗门。
皎洁的月光撒在少年清冷的面容上,碧蓝的眼眸倒映出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
“...啊,我要刚刚要干嘛来着。”优一郎怔愣了一瞬,随后缓缓出声道。
“算了,忘记就忘记吧。”
他不再纠结这件事,心不在焉的盯着房间里唯一的花瓶发呆,瞳孔涣散,显然在想些什么。
但是这个状态没维持多久,就被人过来的动静打断了。
“......?”
他转头看去,一位黑发的女子停在门口。她手上端着的木盆这时候也因为震惊摔落在了地上。
“恩人您终于醒了!”
她不失优雅的快步走了过来。优一郎为她脸上展露出欣喜的笑容感到疑惑,他从没见过她,更别说救她了,为什么女子会称他为恩人?
“恩人,我是您几年前医治的一个病人。当时您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答谢您,我是富冈鸢子。”
富冈鸢子...啊。
优一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对他笑的温柔的女子,他抬眸望着鸢子,启齿缓缓道来。
“...想起来了。”
鸢子闻言脸上露出微笑,她一边细细的用浸湿的布料擦拭着优一郎脸上的细汗,一边与他讲述着他救下鸢子后的事情。
“……呀,义勇怎么在门外呆站着?快进来吧。”
鸢子起身正要将水盆端出去,一转身便望见单手扶着门框呆站在门外的富冈义勇,她放下盛满水的木盆,抬臂伸出手招呼他过来。
“这是我的弟弟富冈义勇,您还不认识吧。义勇,这是当年救下姐姐的恩人,今天终于再见到了,你可以好好感谢他啦。”
鸢子笑盈盈地望着义勇,富冈义勇无言的望了一眼优一郎,他启齿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垂下眼闷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明明自己排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富冈义勇有些苦恼,鸢子看出了他眉间流露出的失落,失笑着抬手曲臂帮他抚平了眉头。
优一郎反射条件想叫谁去拿点奶糖过来,刚想吐出那人的名字便呆愣在原地。
...算了。
他垂下眸盯着地板,因此没人看见他眼底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