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

这一日，四人终于来到一处高山丛中，正是到了华山山脚下。

　　华山是天下之险，不是说上就能上的。但见山势险峻，峭壁横陈，陆无双和程英轻功不行，几乎全靠夜轩、小龙女带着她们走。

　　待爬到半山时，天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接着天空竟飘下一片片的雪花来。小龙女还是第一次见到下雪，惊奇的问道，“过儿，天上怎么掉冰渣子了？”

　　夜轩见她如此可爱，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帮她拂去头上的雪花，“傻龙儿，这是下雪，可不是什么冰渣子。”

　　小龙女脸色微红，她知道自己又大惊小怪了。一旁陆无双忍着笑意道，“师父，待会可要小心了，山上积雪很容易滑倒的。”

　　“这里离山顶已经不远了，山顶有个洞穴可以避雪，咱们要快点上去，不然雪一大就不好走了。”

　　夜轩说了一声，几人不敢停留，当下由夜轩带着陆无双，小龙女带着程英，展开轻功迅速朝着山顶奔去。古墓派轻功乃天下之最，陆无双被他带着只感到足不着地，大风刮面，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片刻风雪为止一停，陆无双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已在一处洞穴当中。

　　夜轩伸手按在她肩头，一股九阳真气输过去，陆无双顿时感到身体暖和，连衣服上的雪水也蒸发开去，不由赞道，“杨大哥你功力真厉害！”

　　她本来以为小龙女武功高些，才坚持要拜小龙女为师，后来才知道夜轩的武功更高的多。

　　一旁的小龙女和程英也各自运起内力，将寒气逼出体外。小龙女向外眺望，但见外边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目不能视丈许之外，心中赞叹天下竟有如此奇景，这是她在古墓中无法想象的。

　　夜轩高声吟道，“高山固无限，如此方为岳，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

　　这是唐代大家刘禹锡的诗。夜轩看到大雪从天而降，气魄之大遮天掩地，华山却孤高傲直不为所动。如此高洁，不禁让他想起郭靖当年教他的大侠之道。心中有感，忍不住吟了出来。

　　小龙女和陆无双都不懂这诗是何意，程英自幼随黄药师学习诗词歌赋，倒是能理解字面的意思，但是杨过心中所感她就不能领会了。

　　“好一个‘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说的好，说得好！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声大笑响起，一名老丐破开风雪进了洞来，扫了几人一眼，“小子，你因何而感？可是想起岳王爷了？”

　　“老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当时岳飞冤案天下皆知，无数文人才子吟诗祭奠。故而老丐有此一问啊！”

　　夜轩摇头道，“岳王爷一生忠而见疑，直而被谤，固然令人感叹，但是他明知宋室腐朽扶植不起，却愚忠不改以致冤死。固然忠名流芳，但却没能为天下百姓做到更好，算是浪费了半身韬略，当不得我等赞叹。”

　　老丐瞪目而视，“小子好大胆，岳王爷也敢诋毁！那你说，郭靖镇守襄阳，不为名利，只为一城百姓安危，可当得起你赞叹？”

　　夜轩淡然道，“郭大侠为国为民，晚辈素来敬仰。但是他毕竟无法守城一世，终是要被元人夺去的。还不如偏居一域，磨兵砺马发展势力，待元人灭宋后揭竿而起，带领天下群雄讨之伐之，自己来做皇帝！前辈想想，若是由郭大侠这般仁厚之人来做皇帝，可还会民生聊困？”

　　夜轩侃侃而谈，程英一双美目异彩连连，杨大哥年纪虽轻，但是武功又高还具如此才识，真令人好生佩服。小龙女却是半点听不懂，只觉得过儿说话的时候气势十足，心里愈加钦慕。

　　老丐正是洪七公，他呆呆瞪着夜轩，过得半响才道，“小子，你想揭竿起事做皇帝么？”

　　夜轩哈哈大笑，“晚辈一介江湖人士，此生只想带着妻子厮守，平日里行些侠义之事罢了，当皇帝什么的就太无趣了！”

　　洪七公啧啧赞道，“似你这般才智之士，沦为江湖草莽太可惜了，不如我荐你去郭靖帐下，辅佐他为国为民做一番大事！”

　　夜轩笑道，“不劳前辈相荐，晚辈父亲与郭大侠正是八拜之交！”

　　“你是杨康的儿子！”洪七公低呼一声，忽然伸出手中竹棒，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挑。夜轩感到一股暗劲逼来，当即运起神功与之相抗。

　　洪七公本以为他铁定会摔一跤，再不济至少也会立足不稳，却没想到夜轩双脚死死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哈哈，杨康的儿子功夫倒是好得紧啊，你师父是谁？”

　　夜轩手指小龙女，洪七公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又指着程英和陆无双问道，“那这两位都是你妻子？”

　　二女顿时满脸绯红，正要出声辩解，夜轩已摇头道，“她们一个是我师妹，一个是我朋友，龙儿才是我妻子。”

　　听他这么说，二女莫名的有些失落。小龙女见他说自己是他妻子，心中甜蜜，柔柔的唤了一声“过儿”。

　　洪七公盯着他们瞧了半响，惊愕道，“这可是有悖伦常啊，若给你郭伯伯知道了，他定然会反对你们的事。”

　　夜轩笑道，“情之为物，最是无法说清。洪前辈若是愿意，且让我慢慢讲给你听。”

　　当下，夜轩便将他被郭靖带上桃花岛，然后与柯镇恶闹翻，以及到重阳宫，再被赵志敬冤枉入了古墓，跟小龙女相依相恋的事情一一诉说了出来。

　　程英和陆无双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知道了他这般曲折的经历，心里为他感伤不已。

　　小龙女也心疼他坎坷遭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见他二人如此情意，洪七公动容道，“似你这般重情的男子，天下难寻，不如你改拜老叫化为师，靖儿当不会再为难你们。”

　　夜轩笑道，“前辈好意杨过心领了，我与龙儿又没有至亲血缘，师徒不许结合这种规矩没有道理之极，我偏要她既做我师父，又做我妻子！”

　　洪七公叹了口气，“你这小子不但重情，而且邪气十足，黄老邪若见了你定要引为知己！罢了，靖儿要开什么英雄大会，老叫花正要过去助他声势，到时候帮你说说，总得让他和蓉儿同意了你们的事！”

　　夜轩大喜，感激道，“洪前辈如此看得起我杨过，请受杨过一拜！”

　　洪七公受了他一拜，笑道，“也是老乞丐十足被你们这份情谊感动了，说不得也要帮你一帮。”

　　程英和陆无双见他愿意帮忙，也为夜轩感到高兴，只是两个少女心中免不了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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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几人各怀心事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有几人朝这边走来。洪七公笑道，“杨小子，外头是五个凶恶之辈，你现在去帮我杀了他们，算是报答我！”

　　夜轩欣然领命，小龙女几人也跟着出去。

　　藏边五丑本是为躲洪七公而跑到华山来的，这会儿突然看到几个人走出来，顿时吃了一惊。待看清三女的姿色，又是大喜，“哈哈，想不到这荒冷之地居然能遇上如此美人，正好给我们兄弟暖暖被窝！”

　　夜轩一言不发，一掌就朝他们拍了过去。他这一掌威力十足，蕴含着至阳至刚的九阳真气，周围飞雪都被逼的左右分开。

　　见他这掌威势，五丑大惊，急忙手背相连，五人功力连贯在一块，共同对抗夜轩。

　　夜轩此刻九阳神功虽未大成，但内功已极为深厚，那五人加在一起也对抗不住。内力到处，五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渐渐的退到了山崖边上。五丑大惊，尤其是站在最后的，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勉强开口道，“少侠饶命！”

　　比拼内力之时岂能开口说话，他一开口，真气一泄，那几人更撑不住，连连向后退去。

　　眼看便要跌下山崖，就在这时，边上忽然走来一人，见了夜轩大笑道，“好儿子，原来你在这！亏得爹爹一番好找！”

　　夜轩一看，却是欧阳锋。他此刻跟人比拼内力，不便开口说话，于是加紧功力，想尽快把那五人逼下去。

　　欧阳锋一看，“儿子，原来你在跟人比内力，让爹试试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他说着，竟然一手按在五丑背后，又让五丑站了回来。

　　夜轩感到压力突增，不禁又气又急，这个义父真是乱来！他只想开口呼住他，但是又怕一开口就重伤。

　　看到夜轩吃亏，小龙女心中着急，立即双手抵他背后，运起内力助他。欧阳锋原本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高手，又逆练了十几年九阴真经，虽然头脑不清楚，但是一身功力实在非同小可。而此时夜轩九阳神功未大成，即便有小龙女帮忙也只能勉强抵御。

　　夜轩暗暗叫苦，随着真气消耗，精力一点一滴被榨干，冰天雪地里竟是汗如雨下。九阳神功固然威力无穷，但因其太过阳刚猛烈，未大成之前耗劲过度极易对身体造成巨大损伤，原著中觉远大师就是因此油尽灯枯而死。

　　陆无双在一旁干着急，程英十分聪慧，见他脸色不对立即喊了洪七公出来。

　　洪七公原想夜轩对付五丑是绰绰有余，然而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回来，这时候听程英一叫，立即赶了出来，一见到欧阳锋顿时大惊，“老毒物！”

　　此时欧阳锋跟两人拼到关键时刻，也是收不了手，洪七公走到他身后，想一掌击其后心将他打死。本来这么做不太光明，但是夜轩危急，一个不好就会受重伤，也不能留情了。

　　见他要打欧阳锋，夜轩大急，他口不能言只能对洪七公连使眼色。洪七公正琢磨，程英忙道，“洪前辈，刚才这位老人喊杨大哥‘儿子’！”

　　洪七公顿时恍然，他犹豫一下，一掌亢龙有悔击在五丑中间一个的身上。洪七公掌力何等雄浑，那人登时被打得飞入悬崖。击其中流，两股对抗的内力从中截断，夜轩压力一松，吐了口血，挣扎着坐在地上运功。

　　欧阳锋也是瘫倒在地，盘膝打坐。而剩余四丑，被两股庞大内力压榨，已是经脉寸断而亡。

　　“过儿！”

　　小龙女见他吐血，惊呼一声。一旁的陆无双拔出剑来，瞪着欧阳锋恨道，“你竟敢打伤我师兄，去死吧！”

　　“不……不要伤我义父……”夜轩脸色惨白，挣扎着说道，洪七公立即伸掌按住他背后至阳穴助他运功。

　　“他是你义父？”

　　陆无双愕然，夜轩得洪七公相助脸色好了一些，点了点头，又对小龙女道，“龙儿，九阴真经疗伤篇！”

　　小龙女会意，立即盘腿坐倒，伸掌与他同时运功。

　　“你会九阴真经？是靖儿教你的么？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功力。”

　　洪七公见小龙女助他疗伤，就收了手。他也知道这疗伤篇，当即对程英二女道，“他们要在这里运功七天七夜，你们去找点吃的来，好让他们有精力运功！”

　　程英点点头，便带着陆无双找吃的去了。

　　欧阳锋功力虽深厚，但是年事已高，跟两人拼了这么久也有些挨不住，也坐在一旁运功疗伤。

　　洪七公不满道，“老毒物，你怎么做了杨小子的义父？又为何出手伤他？”

　　“老毒物是谁？我是谁？”

　　欧阳锋愕然反问。夜轩知他头脑不清，一边运功，一边跟洪七公解释。

　　洪七公暗想，当年杨康杀了老毒物侄子，后来死在他蛇毒之下，现在老毒物又收了杨小子做义子，真是够复杂的……

　　“老毒物，你这么喜欢跟人比试，不如我们来过几招！”

　　洪七公多年没见到他，便想看看他九阴真经练得如何了。欧阳锋自认天下第一，当下就要跟他动手。

　　夜轩知他内力消耗严重，怕他跟前世一样下场，便开口道，“不如两位来比拼招式，洪前辈比划一招让义父来破，反之亦然。”

　　洪七公知他担心欧阳锋身体，他也不想占便宜，便点头同意。

　　当下两人相隔丈许，一人比划一招，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虽未真的动手，一切全是虚打，但是他二人俱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哪一招失利、哪一招占先，各自心知。

　　两人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怠忽，便和贴身肉搏无异。

　　夜轩则是一边和小龙女运功，一边看他们比斗。夜轩此时武功虽未大成，但身具多种武学，武学上的见识丝毫不输他们，忍不住也参与了进去。他双手要与小龙女相抵，只得口上说招，让程英比划给他们看。

　　洪七公两人见夜轩剑招精妙，往往出其不意，便将他也拉进了战团。

　　夜轩枯坐疗伤本来颇觉无趣，这会儿跟他们交上了手，倒也兴致大发。

　　三大高手从白天斗到夜里，又斗到早上。

　　于是觅食的活儿便交到了陆无双手上，程英则是帮着夜轩递招，几人所说的尽是些攻守兼备、威力凌厉的佳作，程英受益匪浅，几天之内不觉武功大进。

　　斗到了第七日，洪七公已经比划到“天下无狗”的最后一种变化了，这一招使出来，四面八方皆是棒影，堪称精妙绝伦；

　　而欧阳锋也不输他，苦思半日，也创出了一招威力奇大的杖法来，其中夹着毒蛇的攻击，端是别出心裁。

　　夜轩见到这两招，却是谓然叹服，无力以对。

　　原著中杨过武功大成，均是靠着深厚功力一剑砸下去将敌人制服。虽然说一力降十慧，但真要论招数的精妙，他到底还是比这两大高手差了一筹。要破这招，或许只有原著中黯然销魂掌那种损伤心脉的功夫了。

　　想到这里，夜轩不禁有些失落。

　　洪七公安慰道，“杨小子，你年纪轻轻武学就有如此见识，他日我跟老毒物定不是你的对手！”

　　程英也安慰道，“是啊杨大哥，等你年纪长大了肯定能破解这两招的。”

　　夜轩摇摇头，“输了便是输了，两位前辈果然厉害，不愧为当世五绝。”

　　他长叹一声，拍掉身上积雪就站了起来，此时已是第七日，他跟小龙女功行圆满，伤势尽复。

　　此刻阳光笼罩在山顶，四下里白雪亮堂一片，夜轩极目远眺，心里却颇有不甘，等将来想出破招定要让他们见识。

　　“嘀，宿主习得武学《蛤蟆功》《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蛇杖杖法》”

　　经过这一番疗伤，小龙女内力大有进境，而夜轩破而后立，也感到几个关键穴道隐有通畅之感，看来不用多久就能冲破玄关，九阳大成了。

　　“义父，洪前辈，既然晚辈伤势已复，不如我们结伴一起去看看英雄大会。”

　　这几日洪七公跟欧阳锋也算是惺惺相惜，洪七公知他头脑不清，也不怕他作恶，几人便一齐下了山去。

　　杨过买了几匹好马，他跟小龙女共乘一匹，程英和陆无双共乘一匹，而洪七公两人却不肯骑马，而是要比拼脚力。

　　他二人轻功绝顶，夜轩几人骑着马反而还赶他们不上，要喊他们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下。

　　小龙女第一次骑马，但觉无比新鲜，软软的靠在夜轩怀中，眼底嘴角俱是笑意。夜轩一路上跟她有说有笑，时不时和洪七公等人聊上几句，倒也悠哉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