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许

此后的时日，夜轩待在古墓，有小龙女作陪，只觉得这阴暗僻静的古墓比那西方极乐世界，东方琉璃世界更要好上千倍万倍。每日除了练功便是跟小龙女呆在一块，就算不说话，看着她也觉得开心。

　　小龙女见他痴缠着自己，只当是徒儿钦慕师父，反而有些高兴。两人晚上睡觉也在一个房里，但是夜轩对她极为尊敬，一直以礼相待，没有半分亵渎的念头。

　　而重阳宫那边，马钰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重重的责罚了赵志敬一次，他们自知理亏，也没脸去告诉郭靖。

　　逝者如斯，一晃便是七年。

　　这七年来，夜轩身材渐高，喉音渐粗，长成了俊秀少年，个子比小龙女还要高出一头。而小龙女年纪长大，也越来越出落得清丽无伦。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依然还是整日待在一块，小龙女每天醒来见不到他反而不自在，倒没有授受不亲的念头。

　　自从夜轩教她九阴真经之后，小龙女便没再练过古墓的内功，而是一心一意的修炼九阴真经。两年的时间，武功也是大进，同时也没了恪守“十二少十二多”的必要。只是她性子已经养成，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不过感情已经丰富了不少，夜轩能经常看见她的笑颜。

　　而这几年，夜轩的修为是进展神速，那寒玉床乃天下至阴致寒之物，与夜轩所练的九阳神功正好向对，又与九阴真经相合，阴阳并济，水火交融，致使夜轩的修为大大提升，虽然没有突破，但也积攒了夜轩的底蕴。

　　短短四年，夜轩便只剩下最后一个玄关尚未突破。他现在需要继续修炼积蓄内力，当内力深厚到一个程度，便可以冲破玄功达至大成境界。夜轩也不着急，练功循序渐进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在夜轩的劝说下，小龙女偶尔也会陪着他在古墓周围走走，散散步。终南山上草长莺飞，怪石嶙峋，倒也颇值得游赏。

　　这一日，小龙女正在古墓前那片花丛当中练剑。

　　只见她双手各持一剑，左手右手剑法各不相同，却又配合的丝丝入扣，精妙绝伦。

　　夜轩对周伯通双手互博之技非常感兴趣，着实研究过一番，对周伯通的奇思妙想是极为佩服。他不像原著中的杨过一样少了一只手臂，而是双手俱在，所以便练会了这双手互搏之技，并将其教给了小龙女，而且二人也都习得了双剑合璧。

　　小龙女初闻这门功夫，对林朝英的苦情与心思感叹不已。此刻她在花丛当中舞剑，美人如冷玉，衣衫流动如云，四下里落英缤纷，当真如梦如幻。

　　夜轩痴痴的望着她，赞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今有美人小龙女，双剑合璧胜仙姿！”

　　他这诗吟的既不工整也不押韵，小龙女却听着高兴，收了剑，走过来微微一笑，“过儿，姑姑真的这么美？你总是喜欢夸我貌美，也不知是不是真心。”

　　“当然是真心实意的，”夜轩笑道，“在过儿心中，除了我娘之外，姑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见他神色间真情流露，小龙女心里感动，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过儿你对我真好。”

　　她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去世了，孙婆婆也没教过她男女之情，相处几年下来，小龙女只是觉得夜轩在心里极为重要，割舍不掉，却又不是跟孙婆婆和师父的那种感情。

　　夜轩被她牵着手，感受着那一对柔荑的温暖，心中也是一片柔情。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不远处草丛当中似乎有人在窥视，夜轩眉头一皱便即恢复，“姑姑，你先回去好么，过儿再练一会功夫就来。”

　　小龙女闻言有些奇怪，夜轩平日甚少愿意跟她分开，怎么忽然要她先回去。小龙女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回去古墓了。

　　“出来！”

　　见到姑姑走了，夜轩立即冲向了那窥视之人的所在，然而一见却是全真教的尹志平。

　　尹志平见小龙女回古墓了，正要走，就被夜轩一把抓住，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将手中一物往背后缩去，夜轩手一伸就抢了过来，却是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龙女”三个字，顿时眉头大皱。

　　原来尹志平自从几年前在古墓门口见到了小龙女一面后就神不守舍，日思夜想具是她绝美的容颜，平日里偶尔会偷偷到古墓边上张望，只盼能再见到她一面，这一日刚巧被他看见了她跟夜轩在练剑。

　　见到自己秘藏的心事被窥破，尹志平脸色难看，冷汗涔涔，“杨过，你想怎么样！”

　　“你对我姑姑不敬，还问我想怎么样？”

　　夜轩心中暗暗恼怒，原著中小龙女便是被这人给玷污了清白，虽然原著中杨过不在乎，但是小龙女知道后痛苦了很久，而且夜轩可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既然确定了要让他当自己的女人，那，她便是自己的私有物，对此，他可是非常在乎的。

　　想到这里，夜轩淡淡说道，“尹志平，我劝你不要再对姑姑报非分之想，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再敢冒犯，我定要杀你！”

　　他说着，手掌一扬，劈空掌力凌空击出，将丈余外的一颗小树打得“喀嚓”一声折成两段。

　　“还不滚。”

　　见夜轩如此武功，尹志平脸色大变，连忙朝着重阳宫跑去。

　　见他走了，夜轩也朝着古墓走去，然而刚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顿时大惊，“姑姑！”

　　夜轩一进墓中，便感到一阵凌厉的掌风扑面而至，夹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一闻之下让人作呕。

　　“五毒神掌！”

　　夜轩识得这一掌，原来是李莫愁，肯定又是来抢玉.女心经的。见到是她，夜轩略微放心，这四年来小龙女练了九阴真经后武功大进，就算胜不过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然而他接下这一掌后，却是有些惊讶，李莫愁的掌力竟然强了不少，不过夜轩此时九阳神功已经小成，自是不用怕她。

　　李莫愁三番四次吃了他的亏，这四年来也下了一番苦功，武功比原来高明得多。听到夜轩的声音，她心中大喜，正想将他击败然后狠狠折辱一番。然而跟他一对上掌就大惊失色，只觉得对方掌力浩浩荡荡，刚猛无比，还夹着一股炙热的阳刚气息，自己掌心的毒气竟然被反逼了回来，吓得她连忙撤掌将毒气散去。

　　“大美人道姑，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夜轩笑吟吟的望着她，李莫愁虽然年近中年，但是保养得极好，肌肤依然如少女一般雪白无暇。若非她一出手便是这狠毒之极的掌法，旁人定然想象不出这千娇百媚的女子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赤练仙子。

　　李莫愁心中惊惧，这小子武功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我苦练三年自以为天下少有人及，却想不到连一个少年都打不过。

　　见她不说话，夜轩正想再调笑两句，然而却听到里头的打斗声并未停止。夜轩大惊，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我儿子在哪里！是不是被你杀了！快把我儿子交出来！……”

　　此时练剑的石室当中，小龙女正和一个怪人斗在一起，那人身材高大，但是衣衫褴褛看起来像个乞丐，一边打口中还咆哮连连，但是一双肉掌却是越来越威猛，偶尔擦过周围石壁竟然打得石屑纷飞。

　　小龙女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这怪人武功之强是她生平仅见，不知道师姐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高手，过儿再不回来可打不过他了。

　　怎么是他？！

　　夜轩正要出手相助，然而看清楚来人却是吃了一惊，竟然是原著中杨过认的义父欧阳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见到欧阳锋大占上风，李莫愁暗喜，幸亏把他带来了，不然哪里斗得过他们。

　　原来，李莫愁刚到终南山脚，一个手脚倒立的疯子过来问她儿子在哪里，李莫愁没理他，结果那人二话不说就跟她动起手来，打得几招李莫愁就发现这怪人武功奇高。见他疯疯癫癫的，李莫愁便心生一计，说他儿子在山上墓里，欧阳锋二话不说就跟她上来了。看到古墓有男人闯进来，小龙女自然跟他动上了手。

　　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夜轩也能猜到大概，肯定是李莫愁用什么话骗了他来。

　　“别打了，停手！”

　　见到两人越打越凶，小龙女快要坚持不住了，夜轩急忙冲上去想把他们分开，欧阳锋见到又来了一个高手，二话不说一掌就朝他打来，夜轩无奈，只有运足功力接了他一掌，顿时被震得倒退了两步。

　　“好内功！可惜不是我的对手！”欧阳锋见他接了自己一掌，忍不住赞了一句。

　　夜轩知道他脾气，立即说道，“那当然，你老人家是天下第一，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对，对！你这小娃儿很不错！”欧阳锋大喜，又问道，“你见没见到我儿子？”

　　夜轩笑道，“我不就是你儿子么？爹你老糊涂了，把我也忘了。”

　　欧阳锋一愣，却见夜轩身子一伏，口中咕咕有声，双掌平推，竟然是自己的独门绝技蛤蟆功！见他这一手功夫，虽然只有一些招式，并没有意境，但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后脑袋就糊里糊涂的，这会儿听夜轩这么一说，顿时抱着他大笑道，“好儿子，好儿子！爹总算把你找到了！来来，爹教你九阴真经，让你练成天下第二！”

　　见他认了自己，夜轩松了口气，虽然自己能够打得过他，但夜轩不愿跟他动手，毕竟原著中他与杨过有父子情分。

　　见到夜轩说了几句，那怪人就莫名其妙的停手了，李莫愁暗暗着急，忍不住喝道，“你还不动手？那白衣服的女人要害你儿子！”

　　欧阳锋愣了一下，突然指着小龙女怒喝，“不错！你偷了我的九阴真经，我要打死你！”

　　他说着，再次朝着小龙女打来。刚才他跟小龙女动手，只觉得她的武功很是熟悉，一时想不起来，经李莫愁一提醒，忽然想起她用的可不就是九阴真经么。

　　见到他们再次动手，义父还下了重手，夜轩大吃一惊，急忙道，“姑姑，把他引到外面！”

　　小龙女听了，展开轻功就朝着门口跑去。李莫愁手一扬，射出几枚毒针想拦住她，夜轩一挥衣袖，用出了九阴真经上的暗器反击之法，那毒针竟然反转回去射向李莫愁，李莫愁吃了一惊急忙闪避，不敢再动手。

　　而此时小龙女已将欧阳锋引到了墓门口，夜轩追了出去，奔到墓碑左侧，启动了机关，只听见沉闷的轰隆声，墓门上边两块巨石便缓缓落下。

　　见他竟然放下了断龙石，小龙女大吃一惊，“过儿，你怎么……”

　　“姑姑，玉女穿梭！”

　　夜轩断喝一声，就矮身钻回了古墓当中，小龙女不及细想，也跟着钻了进去。欧阳锋想要追击，却被巨石堵在了外头。

　　“这……这是断龙石？！”见到巨石落下，李莫愁花容失色，尖叫道，“你竟然放下了断龙石，你知不知道我们再也出不去了！永世都要被困于此地！”

　　原来夜轩见没法阻止二人的打斗，一个是姑姑，一个是义父，两个人他谁也不想伤害，无奈之下，竟然将断龙石放下，隔开他们二人。反正他知道从水道可以出去，只是麻烦了点。

　　小龙女忧虑道，“过儿，我被关在里面不要紧，你何必也要进来？你难道不知道，此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外面的花草树木，日月星辰了。”

　　夜轩微微一笑，“姑姑，没有你的世界，即便再大，过儿也只会感到孤独寂寞，了无生趣。在过儿眼中，满世繁华也比不上姑姑的笑颜。”

　　听到他的话，小龙女娇躯一震，怔怔的望着他，只觉得无比欢喜。

　　李莫愁不信的道，“杨过，你为了师妹竟然连自由都不要，是不是为她死了也心甘？！”

　　夜轩看也不看她，一双眼睛只是望着小龙女，“为姑姑而死又有何妨！”

　　李莫愁长叹一声，“师妹，你的誓言破了，可以下山去啦。只可惜咱们现在都出不去了。”

　　望着夜轩炙热的眼眸，小龙女忽然嘤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到他的怀里，喜极而泣，“过儿，我听见你的话，只觉得欢喜的都要炸开了……以后别再叫我姑姑了。”

　　夜轩微微一笑，轻轻搂住她的细肩，低声唤道，“龙儿。”他可不是原著中杨过那个傻叉，自然知道小龙女的意思。

　　看见他们真情相对，李莫愁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恼恨，想起陆展元对自己的负心薄幸，暗自伤神，忍不住问道，“师妹，他到底是你甚么人？你已嫁了他么？”

　　小龙女摇头道，“不，过儿是我徒儿，倘若他要我嫁他，我自是不会拒绝。”

　　她说道后面，平日那张冷艳的俏脸上已是红晕密布。李莫愁暗暗奇怪，“师妹，我瞧瞧你的手臂。”伸出左手轻轻捋起她衣袖，但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正是师父所点的守宫砂。李莫愁暗暗钦佩，这二人在古墓中耳鬓厮磨，居然能守之以礼。

　　“师妹，现在我被你们也关在这里，你是不是要杀我清理门户？”

　　小龙女心情渐渐平复，依偎在夜轩怀中轻声道，“师父只是叫我抓你回来，并没说让我杀你。反正你再也出不去作恶了，杀你作甚。”

　　李莫愁闻言一腔热血都变得冰凉，颓然道，“想不到我李莫愁威风一世，却落的个如此下场。”

　　夜轩笑道，“李师伯，玉.女心经就在那边，你想看就去看吧，今后咱们三个就得在这儿定居了，可得友好相处。”

　　李莫愁处心积虑，一直想要得到玉.女心经，听到夜轩的话，忍不住就过去看。见她一走，夜轩拉起小龙女朝着另外一边跑去，“龙儿，我曾发现了另外一条出口，你跟我来！”

　　小龙女心中惊讶，她从没听师父说古墓出了大门之外还有别的出路，不过她自是不会怀疑夜轩的话，当下便跟着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