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望了阿笙一眼,不再多言。
不提两人与那九头鬼怪之间的大战如何惨烈。却说飞光不度台上,魏婴谨记阿笙的话,长琴一经奏响,便不能停止,于是,他一刻不停奏响古琴,用古琴的音波,给众人营造出一方庇护和安宁。
不过,那长琴乃仙家灵器,一经催动,只要灵气不息,便会随弹奏之人的意念,源源不断地自动吹奏,到也省事。
魏婴何等聪慧,很快就领略了其中的奥义,他将飞光不渡台上千年不散的馥郁灵力引渡到古琴中,古琴便兀自鸣奏不绝。
一曲《忘羡》循环往复地环绕在飞光不度台的上空,凭空增添了几分缠绵悱恻、哀婉凄绝的味道。
魏婴一边驱动长琴,一边愣愣地望着蓝忘机,整个人似入定了一般。
众人见魏婴双目含悲,盘膝坐在蓝忘机对面,物我两忘,似乎对身边的人和事,毫无感觉;众人慑于仙督大人的高冷,以及昔日夷陵老祖的威压,不敢过去打扰,便将温宁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询问这里发生的事情。
温宁拙嘴笨舌地半天说不清楚,只好含糊其词地搪塞过去,不过,他反倒从众人的口中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以及众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原来,这里的时光跟外面是不同的,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温宁感觉他们三人来到这里不过一日光景,外面却早已忽忽过了一年的光景。
自从温宁跟着魏婴和蓝忘机三人陷落在这里之后,玄武洞中便炸开了锅,众人无法从他们陷落的地方进来,于是在周围想方设法寻找三人,却哪里找的到?
正如那鬼物所说的那样,飞光不度台,原本是一处遗落已久的仙迹,若非因为特殊的缘故偶尔显现人间,凡人想找到它的踪影,谈何容易?
魏婴和蓝忘机,还有不烬木的果子化形的莳花女,跟这里有着莫大的渊源,在那鬼物的千般算计之下,才来到这里。
常日里,众人别说进来,就连它的影子都看不见。
因此,众人多方寻找仙督大人和魏婴温宁三人,无果,也便死了心,逐渐地各自散去了,就连不甘心的云梦江氏和姑苏蓝氏,也打算回去从长计议。
恰在此时,修真界各地诡异之事频繁发生。
紧挨着温宁的思追缓缓道:
“温叔叔,自从你们消失之后,外面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修真界怪异之事便频频发生,一向风调雨顺的姑苏蓝氏大雨不止,瘟疫肆虐,鬼祟之物猖獗横行。”
江澄道:“我们云梦江氏却是各处天火不熄。”
“云梦水路横行,怎么会天火不断呢?”温宁说着,向江澄投去了疑惑的眼神,他心里揪成了一团,为姐姐温情的安危担心。
江澄似乎知道他的担忧,对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温宁知道这表示姐姐和他的儿子无恙的便是,不觉略略宽了心。
几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散修,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派,屡次受到邪祟之物的血洗,很多同行都是一夜之间,从修真界彻底消失了。”
“我们这些散修们不得不报团取暖。”
“小的门派求助于最近的仙盟大族庇护。”
听到这里,一个青色衣衫的女子不觉垂下泪来:“幸亏清河聂氏的宗主收留庇护,我们才侥幸活了下来。”
魏婴听见此话,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觉望望说话的女子,
“绵绵?”
那女子的外貌,魏婴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他望望眼前毫无声息的蓝湛,在看看远处煞气弥漫的战场,不觉有些出神。
外面这些古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跟那鬼物脱不了干系?
却听得金凌说道:
“恰在这时,我们金凌台周围一些鲜有人知的仙迹,竟然显现在人间。”
“没错,”一位身着兰陵金氏家族徽章的灰袍老者说道:
“很多仙迹只存在于古籍和传言中,原本大家都以为早已经不存在了,最近却开始现世,而且,据传言说,那些仙迹里面还有无数的宝物和仙家珍品问世。”
一个中年散修,神情落寞地说:“一些人觊觎里面的宝物和仙器,不惜冒险进入,最终却是尸骨无存。”
……
清河聂氏的代表人聂怀桑,心有余悸地道:
“那时,大家早已陷入慌乱中,人心惶惶,原本我们还以为这是上天给大家的活命机会,便不顾一切地进入各处仙迹,谁成想,竟然是一处死地。”
“可惜的是,进入仙迹的人,大多都惨死在里面,我们几个侥幸逃命出来的人,一睁开眼,竟被传送到了这里。”
“我们几个也是这样啊。”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想不到,这一次,却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蓝启仁悲怆地说,接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蓝忘机面前,:
“忘机啊,叔父以前对你太严厉了,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要怪叔父,你快醒过来吧,曦臣走了,你也这个样子,叔父老了,再也经不起了…..”
说到这里,他不觉悲从中来,老泪纵横,语气中竟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忘机,你快醒来啊,啊?”
魏婴一再压抑的伤心,瞬间被蓝启仁的悲声勾了起来,他抹了抹眼泪说:
“蓝老前辈……叔父,你放心,我一定守护好蓝湛,就算是上九幽下黄泉,我也一定,一定,将他救回来。”
此时,寒潭上空的激战,终于波及到了飞光不度台的上空,环绕着众人的音波结界微微晃动,众人不觉抬头望着风云突起的长空。
寒潭中,无数冲天而起的黑气纵横肆虐。
蓝忘机天魂那冰蓝色的利芒,和不烬木那一圈圈波光粼粼的绿光,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张天罗地网,
将那些黑气围困在里面,不断蒸发绞杀,那些黑气左冲右突,被绞杀的“咯吱咯吱”直响,犹如被捕杀的过街老鼠一般。
阿笙那黄色的影子,在寒光闪闪的冰刀和利刃之间,舞成了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