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哪里来的?”蓝忘机沉声问道。
聂怀桑看着众人凝重的目光,也不由地有些紧张,他嗫嗫嚅嚅地说:
“这,这,这药是我们家族常用的药,有镇定安神的功效。”
魏婴双目如炬,盯着药童问道:
“这药可是你自己炼制的?”
药童吓的瑟瑟发抖,惶恐不安地对聂怀桑说:“宗主明鉴,家中所有的药都是师尊亲自炼制的,小的还没有进炼丹室的资格。”
“师尊?”魏婴疑惑地说了一声,转头望着聂怀桑。
聂怀桑赶紧介绍道:“含光君,魏兄,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我们聂氏修炼的刀术比较暴躁,为了防止门人弟子们体内的灵力躁动,我家先祖研制出了一种药丸,专门克制躁动的刀灵作祟的。”
“嗯。”蓝忘机淡淡点头,表示此事他早有所耳闻。
魏婴却疑惑地从那药童的药葫芦里又取出一粒药丸问道:“那,这些药一般是谁炼制呢?”
“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因此,炼制此药的都是我家族中的直系亲属。这一代炼药的是我的七叔公。”
温宁想起方才的对话,插嘴问道:“就是采药还没回来的的那一位吗?”
“正是。”聂怀桑回道。
“劳烦聂宗主带我们到这位炼丹大师的炼药的地方看看,不知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魏兄,含光君,请!”聂怀桑说着率先在前面带路。
众人绕着七拐八弯的长廊,到了聂怀桑七叔公炼制丹药的院子,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是一个小孩子惊慌失措的哭喊:
“爷爷,爷爷,你怎么啦?”
“怎么回事?”
聂怀桑莫名其妙地望望紧跟在身边的药童,药童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显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蓝忘机和魏婴相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纵身飞掠,疏忽间就进了传出声音的那个房间,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眉目清秀的孩子正跪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摇着倒在地上的老人,哭喊着: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爷爷不要吓唬我啊,克儿害怕啊。”
那孩子身旁冰冷的地面上,倒着一滩水,一位身穿家族徽章标志长袍的老者躺在水滩中。
蓝忘机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早已经气绝。
“七叔公!七叔公……”这时,紧跟在后面的聂怀桑也进来, 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一头扑上去,又惊又痛地抚尸大哭。
“师尊,师尊你这是怎么啦?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师尊啊……”药童也跌跌撞撞地冲上去,跪在老者尸首旁边,哀哀戚戚地抽泣起来。
温宁被众人挤在边上,他从人群后面仔细观察,发现,那老者的脚是光着的,似乎临死前正要洗脚,而那孩子则是打了一盆洗脚水,可惜的是,洗脚水才刚刚端进来,老者就倒地死去了。
魏婴让蓝湛退后,他细细查看老人的尸体,却找不到死亡的原因。这时,温宁发现老者那光着的脚,足底开始出现大量黑色的尸斑,并且,那些尸斑在迅速蔓延。
他大吃一惊,赶紧将趴在老人身上的小孩子拉开,对众人喊道:“快离开,当心尸体有毒!”
聂怀桑闻言,有些恍惚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魏婴连忙将他也拉开了。
“公子,你看。”温宁指着死者光着的足底对魏婴说道。
魏婴一手捂住鼻子,一手走近去细细查看,蓝忘机贴心地拿了一盏灯跟在魏婴身边。
只见温宁刚才看见的那些尸斑,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了尸体的四肢,手和脚上的肉开始腐烂,脱落;顷刻之间,那漆黑的尸斑就爬满了老人的全身,原本红润的面色,皮肤变的一片黢黑,而且迅速开始腐烂,化为恶心的脓水,变的狰狞丑陋,尸首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蓝忘机迅速抛出一张符咒,在死者和众人之间设置了一张凭障。将尸首阻隔起来,接着让聂怀桑带着众人离开了那间屋子。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魏婴跟蓝湛相视一眼,魏婴诧异地说:
“蓝湛,你有没有发现,这人似乎已经死去很久了。”
蓝忘机淡淡说道:“是死后被人做成了傀儡吗?”
魏婴点头,
接着,他望了望站在外面的聂怀桑和那小孩子,还有药童,缓步走了出去,魏婴问道:
“我来问你们,你师尊之前可是跟寻常人一样,毫无异样?”
孩子在聂怀桑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泣,药童也惶恐地战战兢兢,聂怀桑忍住悲伤,回道:
“魏兄说的不错,昨天我还见过七叔公,他老人见气色很好,神采奕奕的,想不到,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忽然之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蓝忘机和温宁也紧跟在魏婴后面出来了。
温宁有些疑惑地问聂怀桑:“你七叔公平日是否曾服用过什么药啊?”
若是平时长久吃药,也有可能造成死亡之后即刻尸变。这一点来自后世的温宁多少还是有所涉猎的,聂怀桑显然也明白温宁的意思,他对众人解释说:
“七叔公自己是炼丹师,平时服用的丹药自然数不胜数,不过我们清河聂氏的丹药要么是清心宁神的,要么就是强身健体的,便是长期服用,对人的身体也不会有丝毫损伤,断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你们清河聂氏的丹药自然是极好的,这一点我自然知道。”魏婴拍拍聂怀桑的肩膀,安慰着说。
“你七叔公这种情况不是因为服食的丹药的缘故,而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死了。”
“什么?”聂怀桑和那药童同时惊讶地说:
“这怎么可能?方才,我们明明看见他才倒地不久啊。”
一直缩在聂怀桑怀里的孩子,这时,也听明白了魏婴的话,抽抽噎噎地说:“不可能的,孩子抽抽噎噎地说
“小叔,
你们进来之前,爷爷还给我糖吃,还让我给他打洗脚水。”
魏婴颇有些气馁地小声对蓝忘机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夷陵老祖上辈子炼制了半生的傀儡,加起来也抵不上这一具。”
“怎么?”
“凡人只能用死尸炼制傀儡,因此,炼制的傀儡都是一副人死之后的样子,所以看起来有些吓人。”
魏婴说着,有些恶作剧地伸手摸了摸温宁那有些惨白的脸。温宁摸摸自己的脸,心里吐槽:
“人家不过是皮肤白了一点,哪里就是死人的样子了?”
魏婴走到众人中间,继续说道:
“可是,能够将聂宗主的七叔公炼制成傀儡的这一位,用的竟然是活人。”
“啊?”众人闻听此话,无不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