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沉默片刻,移开了刀。
李莲花站起来,转身看向蓝箬。
她穿着一身泯然众人的月白色衣裙,一头长发也变成了中原女子最常见的发饰,看得出来她刻意柔和了自己的气质,由原来的飒爽变作了婀娜。
此刻她唇色苍白,眉头微蹙,身上还洇出来点点血迹,姣好的容颜配上着稍显狼狈的形容,让她更添几分楚楚可怜,叫人心生不忍。
蓝箬一双含情眸水盈盈地望向李莲花,眼底却是澹然的,“你我无冤无仇,我不会对你动手。”
“你要是有些良心,就别跟其他人说你见过我。”蓝箬说罢,像是难受极了,呼吸急促了些,但她始终隐忍地没有发出痛呼声,片刻后她一别头,说:“你走吧。”
李莲花见状,亦是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叹了口气说:“你说我是狐狸,但我如今瞧着你也不遑多让。”
李莲花转过身,微微下蹲:“上来吧,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蓝箬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一个计谋得逞后的弧度。
真没白费了右护法对自己的指点,她这魅惑之术虽然不入门,却也能派得上用场了!
李莲花背着蓝箬避开灵山派众人,带着她回了自己暂时落脚的房间。
看着在床上盘膝打坐的蓝箬,李莲花问:“要帮忙解毒吗?”
“不用。”蓝箬闭着眼睛,一边调动内力逼毒,一边说说:“你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李莲花见她还有精力回答自己的话,便知道她问题不大,继而问道:“以你的武功,对付一个名声不显的松岳剑派少掌门,怎会如此狼狈?”
提到这个,蓝箬有些气恼,为了避免自己行错功法,她停下运功,睁眼看着李莲花说:“那就要问问这个少掌门,他为什么连睡觉都要抱着暗器,甚至连床边都有他布置的陷阱。”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蓝箬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之后,也没想着跟松岳少掌门玩儿什么阴谋诡计,直接就踹开门闯进去,准备快刀斩乱麻地杀了他。
松岳少掌门正在床上小憩,他连外衣都没脱,蓝箬觉得他应该只是准备躺会儿就起来的。
不过蓝箬并不在意,在松岳少掌门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来到了他的床前,刚举起刀就发现不对,她旋身一躲,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背后射来的三根利箭。
为什么会有人在正对着自己床的地方设陷阱啊?不怕被误伤吗?蓝箬不解且大受震撼。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松岳少掌门已经坐了起来,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暗器,对着蓝箬发射过来。
蓝箬避无可避,只能选择破窗逃走,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肩膀中了一根毒针,脖子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
要不是蓝箬内力深厚能压制住毒性,恐怕现在早就毒发身亡了。
那松岳少掌门以为蓝箬逃走了,却也不甚在意,在他眼里蓝箬既然中了他暗器上的毒,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通知众人,确认一下蓝箬的死讯。
然而他没想到蓝箬那么狠,跳窗躲避暗器不见踪影之后,不找个地方压制毒性,而是立马折返了回来。
打了他个猝不及防,将还没有出门的他堵在了屋里,并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听完,李莲花陷入了短暂的默然,“松岳少掌门行事……不拘一格,受教了。”
蓝箬翻了个白眼,“说白了还不是贪生怕死?他应该在定星门出事之后就开始这么做了,怕我找他算账。”
感受着体内在作祟的毒素,蓝箬咬牙道:“还真让他瞎猫捉到死耗子了。”
李莲花看着她这副好似亏大了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随即状似随口一问:“你跟松岳少掌门到底什么恩怨?让他不惜雇佣定星门也要教训你?”
定星门是不杀人的,毕竟他们也不想被当做杀手组织。
当然他们有很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保准让顾客满意。
“我打败了他爹。”蓝箬言简意赅,随即她不欲跟李莲花多说,否则没一会儿老底都要被他扒出来,“外面还没乱,说明他的死还没让人发现,你去他房间找一找那个暗器,应该就在他身上。”
“这样阴毒的东西,要是落在心怀不轨之人手里,说不准又要多几条无辜的冤魂。”
李莲花意识到了蓝箬转移话题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来。
因为她说得很对,连蓝箬都能威胁到的暗器不能任其流落在外。
李莲花起身,“那我去看看,你老实点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