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仗着屠户心虚,不仅讹了他五两银子,还顺了他一副排骨。
提溜着排骨往回走的时候,李莲花看到了抱着胸,依着柱子看着自己的蓝箬。
瞧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李莲花不由摸了摸鼻子,“你都看到了?”
“嗯。”蓝箬点头,走到李莲花身边,用一种让人特别不自在的视线扫了他一下,说:“我原以为你是个喜欢乌鸦嘴的好人,但现在看来,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李莲花眉梢一挑,“这名太大了,在下可不敢担。”
“屠户的老婆只是个普通女子,不会武也没读过书,心中念的都是上一辈传下来的那些观念。”
李莲花一边往前走,一边慢悠悠地跟蓝箬解释,“我若是将实情告知于她,除了让他们家宅不宁之外,不会有任何改变。”
“反而是屠户,他和王寡妇的事已经断了,我又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若是不想有一天自己的丑事大白于天下,他定然会老老实实的,并加倍疼爱自己的老婆。”
“所以,他老婆就得被你们蒙在鼓里吗?”蓝箬皱着眉,显然还是不喜欢李莲花的处理方式。
“能被骗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李莲花意味深长地说。
蓝箬侧眸看了他一言,还没说什么,他们面前的路就被挡了。
风火堂管事下巴一抬,看着李莲花:“你就是神医李莲花?”
李莲花想都没想,就摇头:“不是啊!”
他眼眸清澈、神色诚恳,风火堂管事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错人了?
“李神医,你回来了啊!”一个路过的大娘友好地对李莲花打了声招呼。
蓝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
这打脸来得也太快了。
李莲花尴尬地笑了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风火堂管事哂笑,也没有抓着这点给李莲花难堪,“去年三月,是不是你在益州铁甲门,将气绝的施家三公子施文绝,救活了?”
“哎呦——”李莲花扶了下额头,“我这个人吧,记性不太好,这好像、可能,又不是我。”
蓝箬以拳抵唇,他这‘垂死挣扎’的样子怎么这么好笑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清楚这是不是他做的!
果然,下一刻这风火堂的管事就好像没听到李莲花的推辞之语,自顾自地说:“我要你帮我治一个人,一个死人!”
说着,他敲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铁锤,发出‘铛’的一声。
李莲花和蓝箬不约而同的、嫌弃地往后闪了一下。
随着风火堂管事的敲击,几个人拉着一具棺材走了过来。
李莲花搭眼一瞧,心中有了成算,面上不露声色地说:“大哥,街头左拐八里地有一家义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我觉得你把这位仁兄给烧了吧,等他来世投胎再相逢比较快。”李莲花稍稍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街头王铁匠还等着我去正骨呢,先走了啊!”
说罢,李莲花转身就走,不带半点迟疑的。
蓝箬倒没有跟上去,这明摆着李莲花有麻烦找上门,她干嘛还想不开地继续跟他一起?
反正她回来也只是让这人瞧瞧,以她的本事只要有所准备,那小小的定星门根本奈何不了她!
李莲花刚走没几步,就有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风火堂管事其实也不想放过蓝箬来着,但是他看到了蓝箬腰间的双刀,知道她是江湖之人,不想节外生枝,便假装没看到她。
李莲花求救的眼神投向蓝箬,在风火堂众人警惕的时候,蓝箬却耸了耸肩,说:“跟我没关系,你们继续。”
见她不仅没有搭救的想法,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小表情,李莲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磨牙的冲动。
*
风火堂的人带着李莲花走了,蓝箬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他们的背影,最后毫不犹豫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中原水深,所以遇到麻烦事能避则避,蓝箬可不觉得自己能玩得过善计谋的中原老狐狸。
就像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在这方面占到父亲的便宜一般。
回到自己暂居的客栈,蓝箬叫了几个菜让小二给自己送到房间里。
根据话本中所说,客栈大堂属于事故多发地段,蓝箬主打一个听劝。
只要不是身上有急事,但凡是在客栈,蓝箬就不曾在房间之外的地方久留过。
然而这家客栈是这小镇上条件最好的一家,蓝箬会选择这里,那么只要不差钱,旁人自然也会选择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