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和薛洋的婚礼很简单,却一点也不寒酸。
而且,答应来参加婚礼的人也不少。
温氏之人当然不用说,纷纷献上祝福,温情和温宁也回来了,温情一直以来都想把温宁治好,在蓝箬当家以后,就跟蓝箬辞行了。
想着天下之大,总有一天她可以找到方法,彻底治好温宁,所以她的行踪开始飘忽不定,经常三五个月没有消息,这次能赶回来蓝箬还是非常开心的。
除此之外,蓝若并没有给各个世家送请柬,他们愿不愿意来不来还不一定,蓝箬看见他们也觉得烦,既然相看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送。
真正让蓝箬感到惊喜的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到来,当蓝箬被人告知有人找,疑惑出门,看到他们的时候,几乎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们还是一黑一白,并肩而立,蓝箬一眼看去,还以为这是在三年前云深不知处的时候,仿佛这几年经历的事,从未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魏无羡笑着对着蓝箬打趣,一点生疏和隔阂都没有,蓝忘机则稳重了许多,柔和着眉眼战力在一旁,时不时的说上句话,把蓝箬和魏无羡堵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蓝箬是高兴了,薛洋却垮了一张脸,他从来都不喜欢魏无羡,不管是在栎阳被他所擒,还是跟蓝箬的友谊,都让他对魏无羡产生不了任何好感。
即使,他知道蓝箬和魏无羡对彼此都没有什么超越友谊的情感,但是他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泛酸。
可薛洋转念一想,魏无羡这次来是为了参加他们的婚礼,也是来祝福他们的,这样想着,薛洋心里才好受了些。
等到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整个岐山都热闹了,像是陷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不是以前的暗红,是明艳炽热的鲜红,这似乎也象征着在浴火中重生的温氏。
令蓝箬感到惊讶的是,金子轩、江厌离、江澄、聂怀桑还有金光瑶,都以自己的名义送来了一份礼物。
蓝箬除了金光瑶的礼物让人原物奉还,其他几人的礼物都收下了。
但是,看着金子轩和江厌离的礼物,蓝箬有些纳闷,明明是夫妻,送一份儿不就好了?干嘛还分成两份送过来?
魏无羡听到蓝箬的疑问,解释道:“师姐说,她这一份礼物,是以一个姐姐的名义,而不是金家少夫人,感谢你愿意邀请我来温氏。”
蓝箬点了点头,随即察觉到不对,“你师姐是怎么知道的?”
魏无羡眼神飘忽了一下,心虚的说道:“我收到信的时候,师姐正带着金凌--就是我小外甥,在莲花坞小住,恰巧遇上了。”
“我信上写的那些话……”
“江澄问我信上写了什么,金凌也一直好奇的问,我看信上也没写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就念了念。”魏无羡越说越小声。
蓝箬眼前一黑,她信上是没写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她写的全都是心里话,什么从前温氏对不起你啦,我心里十分愧疚啦,还有些追忆往昔,就是为了劝魏无羡不要不好意思,有麻烦一定要来她这儿。
总之,就是一些她平常绝对不会说的话。
蓝箬强忍被人知道秘密的羞耻和怒气,问道:“只有江澄和江姑娘知道吗?”
“还有金凌……”
“金-哦,是你外甥。”蓝箬被气得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妻子、儿子都在莲花坞,金子轩没陪着他们一起?”
魏无羡讪讪一笑,“最后一个,就是金子轩,没了。”
“真的没了?”
魏无羡一脸肯定的保证道:“除了我们几个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蓝箬微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饶了你?”
魏无羡一边用余光寻找逃生路线,一边试图跟蓝箬打感情牌讲道理。
但他不明白的是,不要跟正在生气的女人讲道理,那不仅不会让你说服对方,还会火上浇油。
于是,那一天魏无羡被追的很惨很狼狈,围观的人看得很尽兴。
又过了两年,薛洋已经接纳了魏无羡,虽然嘴上还会刺上两句,比之前却是好多了,时不时的还会约着一起研究符咒。
而温氏也重新变回了五大家族之一,受百姓尊敬,因为蓝箬不喜欢钻营和勾心斗角,连带着温氏也很低调,在仙门中倒是饱受赞誉。
蓝箬和薛洋半躺在一张美人塌上,即便成婚多年,他们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黏糊。
蓝箬半阖着眼,道:“我有孕了。”
薛洋全身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有孕了?!”
“嗯,恭喜,你要当爹了。”
“同喜,啊不对!你怎么会有孕呢?我…我…我昨天没伤到孩子吧?”
“没有,他/她结实健康的很。”
“你说,要给孩子准备些什么好……”
蓝箬在暖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薛洋的声音逐渐远去。
在睡过去的前一刻,蓝箬想: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一个贴心伴侣,一两个承欢膝下的孩子,天底下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