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海

洛小熠和百诺带着安生顺着暗道离开了地牢，外面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不过相比较阴暗潮湿的地牢，地表的空气显然好很多。

百诺安生，你……

百诺不能把安生一个人留在压抑的地牢里，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安生一个人又能去哪里呢？两人都不想让安生跟着，以免她受到危险。

橘又安生月姐姐，不用担心我。

安生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地牢。

橘又安生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洛小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话是这么讲，但洛小熠也不知道安生离开他们以后该去往哪里。

橘又安生没关系，这里有姐姐的气息，我呆在这里，就好像姐姐在身边……

橘又安生从姐姐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活着，就早已没有意义了……

听到安生提起姐姐，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对于安生自己而言，已经经历过颇多的她，在最亲的姐姐离去后，早已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她习惯了躲在姐姐身后，习惯了姐姐对自己的保护和温柔，习惯了姐姐时常在自己身边，姐姐走了，相当于梦幻的泡泡破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当时死的是自己。

百诺那安生，一定要注意安全，就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跑到外面去。

百诺深知再多的劝说都不会有用，也就点头答应了，毕竟地牢这里对安生来讲也算是最安全的了。

橘又安生嗯。

两人一同向着更深处走去，准备和另一边的东方末等人汇合。

……

洛小熠百诺。

百诺嗯？

看着洛小熠欲言又止的样子，百诺心中猜到了个大概。

百诺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安生是我初到残寂龙岛时认识的龙族后裔，那时候，我是以『月』的身份与她们结识的。

其实洛小熠之前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能听到对方的肯定，内心的一部分疑惑也算得到了解答。

洛小熠你觉得，安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百诺许是绝望，吧……

“世界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不，一切都是徒劳的。”

“从姐姐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活着，就早已没有意义了……”

洛小熠泯灭魔龙一定会付出它应有的代价……

洛小熠暗自握紧了双拳。

“小熠。”

听者闻言，扭头看见了百诺深邃的双眸。

百诺现实不是童话，不是所有的坏人最终都会得到惩罚。

此时的百诺不是作为斗龙战士而说出了这句话，她只是以『百诺』的身份而道出了这个现实。

百诺我们不是英雄，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百诺自嘲地笑了，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谈何去拯救他人？去拯救世界？

洛小熠百诺，我认识的你可不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百诺只是摇了摇头，像是陷入了一种空洞状态。

百诺小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一个故事吗？

从前有一个生活在深山里的小男孩，他的梦想是翻过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大海。

于是他每天都在努力练习爬山，上午失败了就下午继续，今天不行就明天继续……

最终，他终于翻过了那座大山，可是山的那边是什么呢？

不是梦想见到的大海，是一座更高的山。

百诺有时我会想，我会不会就是那个小男孩，拼命的想翻越过痛苦的记忆，可是终究无济于事……

洛小熠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讲些什么。或许是安生的话，引起了百诺的某些回忆。

从前在龙武族那段记忆，对百诺来讲，无疑是痛苦，刻骨铭心的。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被人们誉为“灾星”，不受待见，被人孤立。

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恢复好的，时间的洗礼都未必能冲刷掉百诺心中那座记忆的大山。

每当自己以为就要成功遗忘些什么的时候，就会被什么人或什么事狠狠扒处，让罪恶暴露于痛苦之下。

洛小熠但你没有做错什么，罪恶不属于你。

百诺不，对他们来讲，因为我是百诺，我来自月空星流门，那么，我便有罪。

不是她不愿意忘记，是她无法忘记，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