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契机

夜澜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上供天女圣女会面的二楼时，三位天女正跟着雅娜学习一套新的手舞法。

很好，看来几个人都没有大碍。

看了眼脚下木制的台阶，夜澜干脆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看她们动作。

等三人舞毕，她们手上都多出了一个样式精美的手套，颜色也刚好与她们的舞法力相同。

夜澜微微眯眼，突然想起了之前赛拉一脸神秘着让她今晚来仙乐屋的事。

所以……就为了这个手套？

夜澜一脸的不置可否，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乘几个小天女还没看到自己先回去，还未思考出个结果就被眼尖的赛拉笑眯眯地叫住。

“夜澜来了？”

四个字，将欢乐的气氛瞬间冰封。

夜澜轻叹一口气，缓步迈上台阶：“若只是为了这舞手套的事，您大可不必让夜澜过来。”

赛拉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冷凝，依旧笑眯眯着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有事在意才来的。”

夜澜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气鼓鼓看着她的真真美瑰还有旁边一脸为难的小善蓝天和圣导师们，默不作声。

“刚刚动作已经看到了？”

夜澜的回答是直接将所有动作复制了一遍。

一阵蓝色荧光过后，显露出来的却仍旧是她那只纤细的手。

只是她那手串由原本最平常的珠子变为了镂空的雪花图案，搭上那一黑一白两只小巧的蝴蝶倒也意外的合适。

而且……她的舞法力较以前翻了两倍。

夜澜抬头看向自家导师，发现导师的笑容里多了些狡黠的意味：“普通的舞手套想必你也用不惯，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

夜澜余光里，真真已经将嘲讽和得意的脸色摆了一半却硬生生卡在那里，一张小脸差点憋红了。

暗叹一声自家导师日渐精深的腹黑功底，夜澜用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淡淡道：“多谢导师体谅。”

赛拉憋笑憋得厉害，努力压着嘴角不再上扬，用一成不变的温婉微笑接着道：“需要我让莎勒纳来F班陪你么？”

莎勒纳？这是谁？

除了夜澜和赛拉，剩下的人皆是一副迷茫的表情。

“不必。”哪怕莎勒纳从玩偶变成了人形，夜澜将她缩小后随身携带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感觉到小家伙激动地抱住自己的脖子，夜澜的平淡的语气中却多了一丝笑意，“F班里的人已经够多了。”

的确，四个天女，一个蓝天，再加上个苏爱蕾，唱戏都足够了。

赛拉闻言也不强求，只是让夜澜尽早回去休息。

夜澜点点头，朝几位导师行礼后也径自离开，装作未听到在她转过楼梯口时便响起的交谈声。

……

第二天，学校

“夜澜姐！早上好！”

夜澜垂着眼走进F班教室时两声中气十足又带着莫名的兴奋的问好声响起。

又来了。

夜澜默默叹了口气，抬眼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早。”

即使如此，大小强也是兴奋得两眼发光。

自从认了夜澜这个“大姐”，大概是不想让夜澜掉价，这两人从各方面收敛了许多。当初的“校霸”当然是不存在了，平时若是两人有出格的行为，只要夜澜出面基本也可以压下来。久而久之，夜澜也就随他们去了。

得了夜澜的一句“早”，大小强朝彼此比了个自以为隐蔽的“yes”，便匆匆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美瑰一大早就将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正和小善真真围坐在一起聊天，听到这动静也是抬起头，笑嘻嘻的小脸一看到夜澜就板了下来，很是傲娇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夜澜也不理她，直接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以前那个还算瘦小的女孩在猛喝了两年牛奶后总算身高抽长了一点，坐到了教室靠后的两排里。和美瑰她们之间还隔了一排人。

“夜澜大人，您真的就一直由着她啊？”莎勒纳小小的声音在夜澜颈间响起，仗着别人听不清悄悄替夜澜鸣不平。

夜澜微微一笑，就着理头发的动作用指尖揉了揉莎勒纳的发顶。

身边那个一直无人的位置突然被人拉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阴翳的女孩坐了下来。

夜澜玩味地轻哼了一声，见对方视她为无物也不自讨没趣，拿出一本书安安静静地自己看了起来。

殊不知对方在那厚厚的发帘下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无论是夜澜还是苏爱蕾都知道她们终究要来一次谈话，但饶是她们也未想到，谈话的契机竟来的如此之早。

……

“苏爱蕾同学，我看你整天垂着头，一点朝气都没有。这样吧！本会长就准许你加入学生会，和大家一起学习，怎么样？”

一手撑着头，半个身子伏在走廊栏杆上俯瞰校园的夜澜听到这么一句差点笑出声。

这别别扭扭表达善意的方法还真是一万年不变，而且怎么听都是满满的居高临下的施舍韵味。

说起来……她当初似乎也差点被这孩子的语气惹火了？

夜澜小小的神游了一下，回过神来时美瑰还在列举类似于“重点初中”之类的好处，尝试“诱惑”苏爱蕾加入学生会。

夜澜到底是师承于赛拉，就这样憋着笑呆在自己的角落里看戏，直到苏爱蕾身上的气压已经低到临界值时才装模做样的轻咳一声走出来。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苏爱蕾在看到她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周围的气压也有所升高。倒是美瑰看到她的时候浑身不自在。

美瑰此刻也是矛盾极了，之前夜澜的“背叛”和她刻意把第一让给她的行为都让她下意识的想去刺她两句，但她实际上也明白她们有多胡闹、一直以来夜澜又容忍了他们多少。

那……这次……就……放她一马！

哪怕这只是心里所想，美瑰还是不自在的撇开眼。

她只是不想在新同学面前失态而已！对！就是这样！

终于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美瑰自以为强硬地抬高下巴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转身离开。

所以……平时张牙舞爪着想吸引她的注意力，现在真的对上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夜澜挑眉，唇边的笑却温柔下来。

嘴硬心软什么的，仔细想想实际上还是很可爱的小孩啊~

目送美瑰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夜澜的视线终于转向了苏爱蕾。却发现对方早就转了个身正对她，保持着垂头的姿势抬眼死死地瞪着她。

夜澜正面接下她稍稍有些骇人的阴翳眼神，面上却依旧是恬淡的微笑，甚至还笑眯了眼。

她歪了下头：“爱蕾同学想和夜澜谈谈么？”

爱蕾却没有回应，依旧死死瞪着她。

夜澜疑惑着将头歪得更厉害了一些，想再次开口时对方却转了回去，大步向前。

“图书馆。”

不甚清晰的三个字让夜澜也小小的反应了一会儿，缓缓眨了一下眼，才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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