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巧舌

金麟台。

苏涉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金子勋，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金光瑶还是挂着他的招牌式笑容：“苏大哥还在蓝氏听差？”

语气平淡得像是两个人在唠家常。

苏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你说我都已经束手就擒了悯善兄你还这么警惕干嘛？”

苏涉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上一次金麟台小聚，你陪着蓝宗主来的，我听见他这样称呼你。”

“不愧是少宗主，多智近妖。”苏涉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哎苏宗主您先别睡。”

苏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低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抱歉抱歉，吓着你了，”金光瑶很没有诚意地道了个歉，“不过苏宗主不是秣陵苏氏唯一的传人吗？当年秣陵苏氏满门被岐山温氏所灭，当时只有九岁的你被青蘅君救起，从此成为姑苏蓝氏的门生。”

金光瑶看着面如死灰的苏涉，弯了弯唇角接着说道：“苏宗主，我就想不通了，明明兰陵金氏和岐山温氏勾结害死苏氏全族，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救命恩人，投靠灭族仇人？”

苏涉咬牙道：“关你什么事？”

金光瑶笑得灿烂：“闲聊罢了，不过苏宗主隐藏了这么些年，想必心中苦楚没有人可以倾诉，苏宗主不妨把我当作倾诉对象，倒一倒苦水，也好打发这漫漫长夜。”

苏涉还是不上钩。

金光瑶嗟叹一声：“你看看，我拿苏宗主当毕生知己，苏宗主却心防这么重，实在是让人心寒哪。”

苏涉：“你信不信我有九种法子让你闭嘴？”

“信，怎么不信？”金光瑶见他开始答话，知道机会来了，“不过苏宗主，即便你投靠了金光善，他也绝不会重用你。”

“为什么？”明知道不该问，苏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因为他早就查到了你的底，”金光瑶静静地说，“其实不止是你，就连蓝涣聂淮，还有江枫眠一家，对于金光善来说都没什么秘密可言。”

除了，冬君令。

这也就是为什么金光善一定要派金光瑶去处理蓝氏的原因。

只有他，能探出蓝蘅留下的最后的遗产，最珍贵的秘密，最有力的武器。

金光瑶叹了口气，将思绪转回到苏涉身上：“他知道你有着一颗复仇的心，比同龄人都要坚强勇毅，所以他重用你，开出足以让你心动的条件，可是当你帮着他对付完我之后，他会立刻调转枪口除掉你。”

金光瑶直视着苏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苏宗主，你是敌不过金光善的。对于那只老狐狸来说，兔死狗烹才是我们这些棋子的下场。”

苏涉许久没有出声。

金光瑶知道，他的脑海里正在进行一场紧张的博弈。

于是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以一种志在必得的神色反复打量着苏涉的表情。

太好了，一切又回到了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