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并肩（八）

门板有些老旧，被推开的一瞬间发出如老黄牛上坡时木板车所发出那般沉闷的声响。

来人是一个估摸着二十六的女子，皮肤中上，五官算不上精致，但也绝不平庸。虽着粗布麻衣，但在出门的每一个动作间都尽显不凡。

晓星尘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几分眼熟，细细回想。能不眼熟吗？顾溶月和这来人眉目间最起码也有四五分相似。且这里是幻境，这人还能有如此清晰的面貌，更证实了晓星尘心中所想——顾溶月的生母。

晓星尘抬头想问问顾溶月，可是抬起头只看见了一成不变的白云和天空。自己都起身要去寻她了，忽然听见门外有稚子笑声传来，又蹲下继续看。

“王婶婶，我们今天吃什么啊？”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肚子饿啦？”王婶婶笑了笑，“走吧，都在饭桌上了。”两人身影再次回到院中。

“阿娘！”小溶月看见自己母亲，跑上前紧紧抱住。这个女子被撞得身形一晃，稳住身形后摸了摸小溶月的背，温声道，“小梦，这是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晓星尘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刚刚顾溶月哭的时候，自己不论是动作还是所说的话都与眼前这一幕无比吻合……

“小梦想阿娘了！阿娘，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多陪陪小梦好不好啊？”小溶月边抬起头望着自己阿娘边挂在自己阿娘身上晃。

“是啊，阿锦。你别成天把自己锁房里，多陪陪小梦，弥补一下他的爱，小梦现在只有你了。”王婶婶走了过来。

“知道了，王姐。我以后会多注意的。”那个叫做“阿锦”的女子，也是顾溶月的生母似是想起了什么过往，眉眼间流出一缕淡淡的，不易觉察的失望。

“小梦，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啊？阿娘尽可能满足你。”眼底那缕失望一闪而过，现在的“阿锦”抱着小溶月坐在饭桌前。小溶月很配合的在想，可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整个屋子沉寂了会儿。

王婶婶乐呵呵地道，“先吃饭，先吃饭。小梦你不是饿了吗？今天的菜都是你喜欢的。”

下面一片家的温暖，是属于顾溶月自己的温暖，是自己最美的回忆，但这也是顾溶月自己最不想回忆下去的一个片段……

晓星尘看着下面那个幸福的不行的小溶月走了神，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刚刚不在的那抹白色身影现在正站在饭桌前一次次伸出手，又一次次抓了个空……

顾溶月在抓的，正是自己阿娘的衣摆。

晓星尘翻身下楼，来到饭桌前，“溶月，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想问问你。”晓星尘见顾溶月无动于衷，又补充道，“关于我们回去的事。”

顾溶月闻之回过头，就算自己再怎么颓废，心里却还是很清楚——自己也不能连累着晓星尘，不能那么自私。

两人回到门口，尽管知道这里是幻境，但还是体贴的将门带上，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溶月，我想问……”晓星尘想问关于顾溶月的母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两人……”

正在晓星尘含糊间，顾溶月抬头望向单调的天空，道“王婶婶，你刚刚见过。她才成亲没多久就守了寡，虽守了寡。但人能吃苦，日子过得虽拮据了点，但也还勉强过得过去。那天我和阿娘来到这里……‘住下’，她觉得我阿娘挺不容易，就收留了我们。”

顾溶月说的极为苍白，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但又接着道，“这些都是回来从师娘和一些同门那听说的。”这次顾溶月停的时间更长了些，“但是我记得，她对阿娘和我都很好。”后面这一句不像先前那般苍白无力，反而是一字一句所说。

“那另一个人……”晓星尘虽然知道追问不好，但是晓星尘有预感，顾溶月的母亲一定是能让顾溶月走出幻境的关键……

作者四月四日，与君同哀

作者

作者深切哀悼 抗击疫情斗争牺牲烈士和逝世同胞 愿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愿祖国昌盛人民安康 愿生者人人，都有一颗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