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黑云压在清冷的秋风里,一场暴雨似乎马上就要降临,
那天,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踹开了家里的房门,妈妈被围堵在角落里无助的哭泣着不停的向入侵者们进行无谓的求饶,
我被拉进了一个气派的车子里,那里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婆在等我,
我被放在她的身边,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带我来的人在路上跟我说过,如果我乱喊乱叫他们就会拔掉我的舌头,
下巴被抬起,枯瘦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我尽力的不想让自己的泪水滑出眼眶,但终究失败了,
眼泪溱湿了那个婆婆的手指,苍老的脸上眉头不悦的锁在一起,凝重的一声叹息,似乎没有牙齿的嘴巴动了动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Let'sgoback.”
车子开始运行,家的踪迹划过车窗离我越来越远,大概是受够了这种被胁迫的感觉,也有可能是害怕妈妈会被留下的入侵者伤害,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我记得,那时的我可能是做了这一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就算他们会拔掉我的舌头,我也不能在这样沉默了’
胡乱的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我发了疯般的扑在车窗上哭喊着,
那个婆婆只是冷淡的看着我的行为,眼中的不屑和鄙夷是我在长大了以后才了解的排斥,
大概是哭累了,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有人拉开车门扶着那位婆婆下了车,清冷的空气抚摸了我紧绷的昏沉的头脑,
“西西,不怕爸爸在这那!”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早已哭干的泪水又一次泉涌,我手脚并用的在车座上爬到爸爸的身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扎进爸爸的怀抱,
我被爸爸抱了出去,抬头却只能望见一片陌生的世界,车门外的房子很好看,城堡一样,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爸爸抱着我走了进去,除了他以外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如同哪位婆婆一般冷淡,更有甚者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直戳戳的扎到我的眼睛里,
“来,西西这是你的哥哥,快叫哥哥。”
眼前的男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顶上还系着一条白色的布料,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旁人的厌恶和冷淡,只是望向我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深渊,看不见情绪只有飘渺的幽光,
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的我喊了他一声哥哥并向他做了自我介绍,为了表示想要和他做朋友的决心,我又颤巍巍的朝他神了一只手掌,
听完的称呼和介绍后,他幽深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眼中泛起的泪花在白皙的眼眶上边渡上了猩红,
来不及去细看他的变化,我的手就被他紧紧的握住了,他是那么的用力,像是要把我撕碎一样,
他不顾我的挣扎向前一步贴近我咬牙切齿对我说,他的母亲因为我和我的母亲去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甚至一片空白的大脑都让我无法告诉他,我的母亲此刻也是生死未卜,
我只能道歉,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似乎根本不足以洗刷我的罪孽,
他根本就没打算原谅我,手中不断感受到的疼痛告诉我,永远都别想融入这个不属于你的家。
‘啪’
我的那位哥哥在震惊中松开了我的手,死死的盯着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的父亲,
他仅剩的希望似乎被父亲这样的举动摔了个粉碎,从其他人的怒目圆睁里,我似乎看见了我不幸的未来,
嘴里念叨的抱歉一刻都没有停,直到父亲把我抱离焦点我还在不断的忏悔着,在父亲看不见的背后,我望见了和所有人一样的目光,我的哥哥和难些入侵者一起狠狠的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幽幽的磨着牙,眼神里猩红的光似乎想要将我千刀万剐。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一天的上午我被父亲带着参加了哥哥的母亲的葬礼,那一天的下午我的父亲带着我远远的望着我的母亲被悄无声息的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