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池—
景煜“那时我未说的是,黎云遂变了。”
确实,黎云遂的稚气褪去了,留下的是一个作为公主应有的高傲与责任。
司洛意“我对她永远有愧。”
司洛意低下头,不难看出他心中愧疚十分,可这种愧疚仅仅限于司洛意一人。
云落安“她从未这样觉得。”
司洛意“是么…”
司洛意默默低头,对于黎云遂的歉意不可能以见过一面来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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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池深处—
冰璃雪“只望以后还有机会再遇。”
冰公主正与鸟儿言语。
冰公主的身旁飞着的是成百上千万只飞鸟,她正以自己的仙力滋养着这些鸟儿,这一刻她仿佛便是净池的主人。
澜若“你将仙力白白浪费。”
澜若“你该如何渡过此劫?”
冰璃雪“我并不觉得这是浪费。”
冰公主听了澜若的话笑了笑,她抬头望向澜若,脸上的笑意还未停下,她这也正是在向澜若解释,自己没错。
冰璃雪“你我握手言和之时,我可没让你少浪费仙力。”
冰璃雪“你可有觉得是浪费?”
冰公主站起身,走到澜若面前,对着她笑着,却说着调侃的话语,这便是对朋友吧。
澜若“我从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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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净池—
冰公主来到净池,漫步其中。
她本是过来观察净池深处含有什么,却误打误撞看见了一身青衣的澜若。
在冰璃雪来之前的澜若受了不少伤,这的生灵自然讨厌多数外来人物,特别是囚禁至此的人。
景煜把澜若关这的时候,下手还是轻了,他在澜若身上加了一道禁制护体。
若不如此,澜若早是一堆残骸。
冰璃雪“好久不见。”
冰公主本是震惊,又瞬间转化为一种与老朋友分别许久的久别重逢之景。
澜若“你竟还愿意认得我?”
澜若的震惊不比冰公主的少,本是仇家相见,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冰璃雪“即是故人,又为何不认?”
澜若“你为何不怨我。”
澜若又近一步靠近了冰公主,眼神中又似带着怨气,怨气中却充满假意。
二人面对面。
冰璃雪“你救了云落安。”
澜若“那青画呢!”
澜若听了冰公主的话,她接得很快,语气中带着一种迫切求知的欲望。
当下是澜若自己捅出了自己以前犯的错,她变得更加疯狂。
冰璃雪“青画…”
冰公主语气变得缓慢。
澜若“看吧,你还在怨我。”
澜若笑了,笑得大声,她走着转过身去,却不时有点点泪珠落下。
这一刻,她与冰公主的距离又是那么远。
从澜若主动迈进冰公主的那一刻,二人不仅仅是当下距离变短,更是一种心灵上的。
而现在,使二人心中再次有了隔阂。
冰璃雪“青画,我很感谢她。”
冰公主走着,靠近澜若。
冰璃雪“没护住她,我很愧疚。”
冰公主再次靠近她。
冰璃雪“使你成魔,我心中愧疚不少更多。”
使得二人距离又是那么近,而这次,是冰公主主动的。
澜若“你…你说的可是真话?”
澜若面对冰公主,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高高的纤细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这睫毛是湿润的,在她的一个面颊上有干燥了的泪痕,这泪痕一直达到略微苍白的嘴唇边,在阳光中闪耀着。
冰璃雪“若能从深渊中救你,至死不悔。”
冰公主笑了,勉强却真实,她长大了,心疼的人与事更多了。
天边陡然泛起一丝黎明初光,鲜红的旭日犹如一颗破烂流血的心脏。
从暗夜的深渊里挣扎而出,洇一抹艳丽辉煌。
这束光,是冰公主从深渊中救了澜若。
总有人把黑暗中的光称为救赎。
澜若“谢谢你。”
澜若低头,内心却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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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一年前的澜若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冰公主愿意从深渊中拉回她,她自是感激。
便是用自己半生仙力为冰公主疗伤,虽不使冰公主回到鼎盛时期,却也是有所帮助。
澜若“只是感慨罢了。”
澜若“此番渡劫一生一次,一次一生,我定当竭尽全力助你。”
澜若心中自是担忧的,若是从前的冰璃雪这不算难事,但如今仙力消散,当真可以度过此劫吗。
水清漓“荒唐!”
水清漓“从前我想助你渡劫,那是你鼎盛时期,你不愿。”
水清漓“现在,你该如何渡过?”
其实二人见面之后关系也算是有所缓和,恩恩怨怨也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他们二人毕竟是兄妹,自然不会记那么久,这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倒是说来,从前冰璃雪一意孤行之时,这个哥哥还是愿意遵循她的意愿。
冰璃雪“哥哥,你为何到此。”
水清漓“水冰同为一体。”
这句话倒是有言下之意,所以水清璃的语气也是重了一点。
水冰,水能成冰,冰亦能化水,这便是他们兄妹之间无法斩断的关系与关系。
自然,这里的生灵也未对水清璃造成多大的攻击。
冰璃雪“这是我自己的意愿,就算是哥哥你,也无法干涉我。”
冰璃雪这话,还是把水清璃看作是自己的唯一亲人。
水清漓“我来助你。”
她惊愕地拾眸望来,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睛,忽然显得更加亲切,此时此刻,却罕见地充满了依赖之意,还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泪光。
冰璃雪拾眸的瞬间,和一双闪亮的目光相撞,发现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那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眸里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之意,眼波流转间,闪烁着光芒。
冰璃雪“谢谢你,哥哥…”
冰璃雪闭上眼,朵朵冰花落地。
只记得,冰晶泪已许久不是杀器了…
澜若“既如此,便可打开法阵了。”
语毕,二人施法,冰璃雪则站与二人的法阵中。
“生死轮回,相逢不相识。”
“新的一世中,望你再也不会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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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山间—
漼准“这里的药草越发少了。”
她不停拨动大片绿草,为的只是从中寻出几棵有用的药草。
她的神色平静,显得镇定自若,舒展的眉头上,有着经历沧桑岁月洗礼后的超然物外的冷静,流露出久经风霜雨雪后的成熟稳重之色。
虽是有几分抱怨的语气,但手上摘草药的动作却从不停下,她从不对医治生病之人怠慢。
从前她叫冰璃雪,但如今她名为漼准。
漼准没有了冰璃雪的银发与皇冠,也没用的冰晶饰品作点缀,只是一生白衣,一头黑发。
漼准忘记了冰璃雪的一切,这便是新生。
漼准生下来便是孤女,被人收养,领到了药庄,成为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女。
漼准自小便被亲人丢弃,饱受煎熬,自然见不得其他人有人受疾病折磨,更见不得世态炎凉。
她不是救世主,却想救千人万人性命。
若曦“这片山被咱们采遍了,新的草药长出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若曦是与漼准结伴而行采药的。
若曦的语气中也充满了无奈之情。
若曦“过几天需进宫给王上医病,这次婆婆指定要你与我们同行。”
若曦的眉宇一展,脸上笼罩多时的阴羅似乎一扫而光,神色忽然明媚起来,显得神采奕奕,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漼准“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漼准看向若曦,被她脸上一面笑意惊到了,难道自己去她就这么高兴吗。
若曦“哎,你这么想诶,那个王上每次都让我们隔帘医治,都不让我们看他什么状态,哪能治好呢?”
若曦“你生的如此好看,若是…”
若曦一副邪魅的看向漼准,再加上语言挑逗,不禁让漼准打个寒颤。
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话。
漼准“你真可怕。”
若曦“诶?漼准,我可是比你大的,对你的姐姐就这么不敬啊?”
她那一贯平和的神色间,似乎多了一丝古怪之色,眼神变得复杂而微妙,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他的这种变化,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
只有漼准知道,这都是若曦吓唬她的。
漼准顿时感到几分好笑。
漼准“走啦,去那看看。”
正当若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漼准已经两手空空,轻松愉快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去了其他一块地方,留下两大篮草药等着若曦拎。
若曦“漼准!你走那么快,把我当苦力啊!”
若曦无奈之下只好拎着篮子,不难看出不满的情绪充满全身。
好不容易赶上漼准,才将其中一个较轻的篮子挂在了漼准身上。
而她自己则是拿了重的那个。
漼准“听说,你们几番医治王上无果。”
漼准“而且他们都说,王上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病,不出两年就死了,结果这都第三年了。”
漼准“他还是好好的。”
她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好似无悲无喜, 一派悠然。
看上去,漼准也并不怕因医不好王上被降罪,而是细细思考。
若曦“世人都这么说,但是又有几句是真的呢。”
若曦“若是他那次不高兴,治于我们死刑,可就没有这般轻松自在了。”
若曦的脸上神色复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常态。
若曦“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脸膛上泛着微微的疲意之意,一双深沉的眼睛显得温和可亲,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落寞之色。
漼准好像也察觉了。
漼准“好了,我们回去吧!”
语毕,漼准拉着若曦跑了,跑着,留下的是飘荡的衣摆。
山间道路在强烈的阳光之下,泛着耀眼的白光,蜻蜓蜿蜓到天际的尽头,路旁的树木被晒得树叶翻卷,层层叠叠的树叶上落满灰尘,蝉吗声从树木的枝叶间传出,高亢而单调,不绝于耳。
温暖的阳光倾酒而下,落在一排排的树木之上,阳光穿过层层叠疊的枝叶,在地上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
在这个古时候,没有仙力加持,漼准也只是一副平常人的身体,任何人都希望她可以过完平淡的一生。
也许人的生活也正是冰璃雪所想要的。
现如今成为了漼准,若是冰璃雪知道了也定会欢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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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庄—
若曦“婆婆!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那就接着我的活吧,若曦。”
若曦照做,只是熬熬草药而已,这种小事她做得多了,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记住,半个时辰就好。”
若曦点点头,接过了婆婆手中的蒲扇,,坐在炉子前,扇了起来。
“漼准啊,随我过来处理下草药吧。”
漼准“好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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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漼准啊,过不了多久,便要进宫去一段时间了啊…到时候回来,可别忘了多给婆婆带点药罐回来,这里的啊…不够用了。”
那位婆婆说了很多,不时还偷偷转过身去用衣角抹去眼角泪水,却总是努力抑制自己的哭腔。
漼准“婆婆,您这是做什么,总会回来的,您说的我也都会做的。”
漼准走到婆婆身边。看婆婆哭了,心里也有点难受,嘴上也说着安慰的话。
“我记得,我捡到你时你才几个月,你是最早与我学医的。”
“我还记得,当其他几个小娃娃还在哭着的时候你便懂事了,那年你五六岁,养你们几个,可费了我不少钱。”
婆婆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语,却哭得更凶了。
这个庄子里都是被遗弃的女娃娃,没有其他人,都是被一个个捡回来的。
这里除了婆婆,年纪最大的也有二三十余岁了,都是被婆婆喂养大的,那时的婆婆也同样二十几岁,现如今都五十多了。
那时候,她总是靠自己卖草药,医治病人赚的小钱,像大户人家,都去大医院治病。
来这小药庄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百姓,来这里的人总是会给一两分最多了,若是实在给不起,便是不要钱,无银给他们治病。
但百姓知道他们的恩情,总是将自己家的东西送与这片药庄,而婆婆也总是省给那些小娃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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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
若曦“漼准,等会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做,听公公的啊。”
若曦是第三次进宫了,懂的规矩比漼准多不少,就是一个大姐姐在悉心照顾。
“公公,看过了,此次来了十一人,比上次多了一个,名字叫漼准。”
“好。那么漼准,王上正在隔帘后,请吧。”
漼准带有疑惑的看向若曦,却还是被生生拖了进去,毕竟她还没搞懂宫里的繁多规矩。
漼准心里还是胆怯的,但只要表面不表现出来便没人知道。
这个公公带着她走过大殿,又转入王上宫殿旁的一处庭院。
庭院中央长着几株花树,扶疏的枝叶掩映着低垂的屋檐,一阵清风拂过,几片花辦飞落枝头,从空中盘旋而下,零落满地。
“不必多礼,请吧。”
这里隐蔽,就是一个小小的宫殿,宫里一般人寻不到这里,也不敢。
走进去,果然是一片隔帘,一面是漼准,一面是王上。
漼准“王上可有什么不适。”
王上没有说话,只是从中伸出一只手,好让漼准给他把脉。
把过了王上的脉搏,漼准便心生怀疑。
是什么症状?恶心?呕吐?腹泻?甚至是精神错乱?
漼准第一次什么碰到如此奇怪的病。
漼准强行将刚才一齐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通通摁下,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头脑这才慢慢清明起来。
漼准“禀告王上,兴许是…兴许是失眠!”
漼准听了自己说的话都感觉好笑,但失眠的症状倒也真的是有一点,但不是全部,总之她的语言上出了点问题。
沈语“失眠…是有点。”
沈语便是当今王上。
其实听了漼准的话,沈语是茫然的,毕竟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什么症状,但失眠也是一段时间了。
漼准“嗯…其他的…暂时没有。”
沈语“可本王最近感到些许不适。”
漼准“敢问王上,是哪。”
沈语“不知。”
漼准顿时感到不快,又觉得这所谓的王上的病是子虚乌有,根本是空穴来风。
但若是自己挑战沈语权威,若是怪罪下来,她那些好友可便会遭罪了。
沈语“你可以下去了。”
漼准正思索着,便被变相的赶下去了,倒也是打乱了她的思路。
经此一遭,漼准对沈语对怀疑越发多了。
之后,沈语宣她们一个个上来,又一个个单独下去,却什么都没有医治出来是什么病。
好在沈语未怪罪。
一堆人几经周折又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穿王上口谕,漼准留下,其余人等通通出宫去。”
若曦“不行!我要和漼准一起留下来! ”
若曦“漼准第一次进宫,很多不懂,我可以留下慢慢教导她。”
“这…”
这个公公示意属下去请王上批准,便对他挥挥手。
一会,那人也就回来了,凑近公公耳朵,诉说着。
“咳,既如此,漼准若曦便一起留下未王上医病。”
漼准“多久才可离开?”
漼准是一直记着婆婆的话的,药罐,她从未忘记。
“这要看王上的意思。”
“你,带她们去。”
与其他人道别之后,二人才去了,并拖人给婆婆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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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未说的是,黎云遂变了。”
“我对她永远有愧。”
”她从未这样觉得。”
“既是故人,又为何不认?”
“你为何不怨我。”
“水冰同为一体。”
“你生的如此好看,若是…”
“王上可有什么不适。”
“你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