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论文（二）

斯内普原本一直扣到脖梗的扣子此时有几颗没有坚守岗位，滑开了，露出里面苍白的脖子，欢快跳动的喉结。

艾丽丝有些发愣，但也觉得室内温度太高了，便将袍子脱下放在了一边，只是穿着里面一条睡裙。

“先生……什么事……唔！”光听声音还以为艾丽丝的唇被堵住了，事实也是如此。堵住她唇的，的确是那个兴奋得有些难以自抑的男巫，但用的不是他的唇，而是一叠羊皮纸。

那个黑衣男巫，将艾丽丝写的，关于鼻涕虫的那叠论文甩到了她脸前，指着论文里的话语：“这里，艾丽丝，你看这里，关于鼻涕虫自身的魔力场，你用了这样一个式子来推导，梅林，你是怎么想到的，但是，我认为如果用另一个式子来推，会更好地得到结果。当然，这不重要，还有，还有这里，梅林，你推出了这个运用方式，梅林！要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多少年，而你居然用了这个原理就得到了结果！当然，要知道，我做过实验，但是理论支持上还有欠缺……”

艾丽丝呆呆地看着斯内普教授的样子。她从没见过先生如此失态过。只是因为一篇论文，因为一篇自己的学生用麻瓜的思维写的论文，一篇他从未见过的“精妙”的论文，兴奋成这样……

这是……怎样的寂寞，才会有如此的失态？艾丽丝知道，巫师界真正的魔药大师凤毛麟角。所谓的“魔药协会”，更多的只是人际交往而不是学术交流。所以，看到一篇与自己前所未有的学术契合的论文，先生这才会如此失态吗？

斯内普教授喋喋不休，语速很快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坐在艾丽丝身边的沙发上，眼里全是兴奋的光彩，目光灼灼地望着女孩，嘴角不再是紧抿，而是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如果，如果他不是一时的行差踏错，不是为了赎罪，那他的人生是不是就如这一刻般，绽放着光芒？

艾丽丝定定地望着教授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心里。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来。该死，他干了什么！凌晨一点把自己的学生拉到办公室，为的就只是一篇她自己写的论文！虽然他承认这个学生天赋很强且肯努力，自己甚至想将自己的学识全部传授给她。可是，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不是同事，不是和自己同龄的人。他现在的做法，过了，太过了。

斯内普教授望着艾丽丝带着疑惑的眼神，第一回有了担心。她会怎么想他，自己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教授吗？他甚至有些担心，女孩会不会因为这个害怕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地窖，和自己讨论问题，占用自己的卧室。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条薄薄的棉质睡裙，坐在沙发里。她的睡裙因为刚才被自己略显激烈的拉扯而滑到了肩膀，露出漂亮的锁骨浑圆的肩头。她没有在意到这些，只是望着自己的眼神全是疑惑，甚至……有些怜悯？她在怜悯什么？怜悯她的老教授“脑子不正常”吗？

眼神瞬间空洞。速度快得让艾丽丝以为那个光彩夺目的斯内普教授全是她的幻觉。

猛地起身，把论文草草地收起来，斯内普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假装在翻看桌上的论文：“很晚了艾丽丝小姐，你可以回去了。”